。
似乎除了粮食危机,自己这片领地,周遭的危机也不容小覷。
必须儘快至少拥有能自保的实力。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一直引以为傲的,赖以建立权威的东西,是他对领民的承诺。
我承诺你们能吃饱。
我承诺你们能活过冬天。
我承诺……
但承诺是无形的。是可以被遗忘、被曲解,甚至被他自己找个理由就推翻的东西。
人心是会变的。
但他需要一个不会变的东西。
一个看得见,摸得著的规则。一个刻在木板上,写在羊皮纸上的“契约”。
一份属於白马河谷自己的,不可动摇的根基。
这个念头一旦產生,便如同被【活力】催化的种子,在他脑中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想起了前世歷史课本上那些冰冷的铅字,那些关於变革的瞬间。
从人治到法治。
这是文明的阶梯。
他要做的,就是將自己对领民的善意,从一个领主隨时可以收回的恩赐,转变为一份刻在石头上的,谁也夺不走的保障。
林恩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胸中一股热流涌动。
他不再犹豫,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对著门外守候的侍从下达了命令。
“立刻去请沃尔特和博克来我的书房。”
“现在,马上!”
书房里,壁炉的火光將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微微晃动。
这幅画面有些奇异。
林恩坐在书桌后,年轻的脸庞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坚定。
老管家沃尔特坐在侧面的一张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白的眉毛紧紧蹙著,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参加一场审判。
而工头博克,则像一截被强行挪进室內的木桩,局促不安地站在房间中央。
他进门前就脱掉了那双沾满泥土的靴子,此刻正光著脚踩在冰凉的石砖上,两只粗糙的大手紧紧攥著自己的帽子,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尊贵的领主大人,会在深夜召见他这么一个满身泥土的粗人。
“……所以,我决定,將这些规则写下来,作为我们白马河谷的法典。”
林恩將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他提出了草案的第一条:
“所有地炉的產出,挖掘者得八成,作为领主,我只收两成。”
话音刚落,沃尔特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人!”老管家声音都变了调,脸上满是痛心疾首,“这绝无可能!两成!这太少了!自古以来,贵族的税收都在三成以上,慷慨的领主收三成,严苛的甚至要收到五成!这是维持领地运转和您本人体面的根本!您这是在动摇贝尔家族的根基!”
“沃尔特,冷静点。”林恩耐心地解释,“我们现在缺的不是那一成粮食,我们缺的,是让所有人愿意拼了命去挖坑的动力。他们的积极性,才是我们真正的根基。”
“可……可是规矩不能破!”沃尔特激动地挥舞著手臂,“您开了这个头,以后要怎么办领民们会变得贪得无厌的!”
“那就让他们变得贪婪!”林恩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巴不得他们每个人都为了自己能多吃一口饭,多存一点粮食而拼命!他们的仓库满了,我的仓库才有可能满!”
他们激烈地爭论著。
从税收到土地的分配权,再到允许自由交易可能会带来的混乱。
整个过程中,博克一言不发。
他像在听天书。
什么“生產积极性”,什么“制度保障”,什么“商业萌芽”,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他能听懂最简单,也最核心的一点。
他的领主大人,正在为了让他们这些泥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