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的,现在可以站出来。”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窃窃私语声匯成一片嗡嗡的嘈杂,人们交头接耳,打量著那个站在领主身边的瘦弱男人。
突然,一阵哭喊声刺破了这份嘈杂。
一个抱著孩子的女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她“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雪地上。泪水和污垢糊了她满脸,让她看上去狼狈不堪。
“大人!求求您,求求您开恩啊!”她一边磕头,一边哭喊,“我的孩子病了,烧得厉害,浑身滚烫。我……我实在没力气去干那些重活!要是领不到食物,我们娘俩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有老人,有孩子,有病人,有残疾。一套冰冷生硬的规则,要如何去应对这复杂又真实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从林恩身上,转移到了新上任的“事务官”凯兰身上。
这既是那个女人的哀求,也是所有人无声的质问。
凯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林恩,却发现领主大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臂环抱,面无表情。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你的职责,你的第一道考验。
凯兰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强迫自己转回头,避开林恩的视线,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他很清楚,如果今天在这里开了一个“可以哭闹哀求获得优待”的口子,那么他刚刚在领主面前描绘的、关於秩序和规则的一切蓝图,都將彻底沦为空谈。
他没有立刻去扶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
他向前走了两步,在女人面前蹲下身子。他没有看女人,而是仔细观察她怀里那个小小的生命。孩子的脸颊烧得通红,嘴唇乾裂,呼吸又浅又急。
他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孩子的额头。
滚烫。
然后,他站起身,转向了鸦雀无声的人群,清了清那有些发紧的嗓子。
“我宣布,事务官第一条命令。”
他的声音还有点飘,但內容很清晰。
“登记造册,现在开始。所有家庭,必须立刻上报家庭成员,以及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和以前会做什么。”
他转向那个仍在哭泣的女人。
“这位夫人,你的情况我记下了。按照规定,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可以承担营地的『轻劳作』。比如,缝补衣物,编织草绳,或者……”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或者,照顾像你孩子一样生病的孩子。”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我们会设立一个『病患看护点』,由无法从事重劳作的母亲们轮流看护。这也是工作,同样可以换取贡献点和食物。”
他最后看向那个女人,语气放缓了一些。
“现在,请你起来,到我这里来,做第一个登记的人。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孩子的名字,还有,你是否会缝补。”
女人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著凯兰,又看了看远处面无表情的林恩,最终颤抖著点了点头,抱著孩子站了起来。
林恩在旁边看完了整个过程。
他对博克说:“给他留十个人,我们回去。”
“是,大人。”
博克乾脆地应道,点了十个精壮的民兵,让他们听从凯兰的调遣。
林恩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已经开始用一块木炭在木板上记录著什么的凯兰。
那傢伙甚至没空抬头看他一眼。
他知道,这事成了。
回去的路上,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得晃眼。
博克终於憋不住了,催马凑上前来。
“大人,我还是不明白。那傢伙……他真的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