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许星禾吓了一跳,手里的杂草都掉在了地上。
她没想到易安的感官这么敏锐,被抓了个正着,“没看什么……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干活真快。”
易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目光在她脸上的胎记上停留了一瞬,又快速移开,语气依旧冷淡,“好好干你的活。”
说完,他便转过身,重新拿起锄头,继续埋头干活,只是动作比刚才更快了些,显然是不想再被打扰。
许星禾松了口气,手心却已经冒出了细汗。
刚才易安回头的那一刻,眼神锐利得像是在看猎物,让她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她定了定神,不管怎么样,至少算是和对方说上话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句,但她也算是对这个易安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的警惕性很高,想要从他口中套取信息,恐怕没那么容易。
许星禾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继续薅草。
既然直接搭话不行,不如先从侧面观察,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习惯,或者找个更自然的契机,再尝试接近。
日头渐渐升高,空气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许星禾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不敢抬手擦拭,生怕弄花了脸上的胎记,只能任由汗水浸湿衣衫。
李伯从玉米的深处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个水壶,“歇会吧,喝口水,日头大了,别中暑了。”
“谢谢李伯。”许星禾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清凉的水缓解了些许燥热。
“你刚才跟易安说话了?”李伯状似无意地问道。
许星禾心里一动,看来李伯应该一直在盯着这边的情况,“嗯,就是我刚才看他干活快,被他发现了,问了我一句。”
“哦,易安这孩子,性子就是这样,冷淡得很,也不爱跟人说话。”李伯笑了笑,“不过他人不坏,打猎本事也好,是个靠谱的后生。就是他爹娘走得早,一个人拉扯着妹妹过活,不容易。”
许星禾心里记下了妹妹这个信息,或许,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休息了一会,李伯看了看天色,“晓丫头,咱们先回家吃饭,下午日头太毒,晚点再来。”
许星禾点点头,跟着李伯往村里走。
回到家中,李伯去厨房忙活做饭,许星禾则帮忙烧火。
火苗跳跃着,映着她的侧脸,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李伯,上午在地里遇到的易安,您能多跟我说说他的事吗?越详细越好。”
李伯添柴的动作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想问他啊……这孩子,命苦。”
他一边忙活,一边说道,“易安有个妹妹,叫易念,比他小五岁。小时候家里穷,爹娘走得早,妹妹没养好,打小就体弱多病,常年待在家里,没怎么出过远门,全靠易安种地,打猎养活。”
“他一开始也不打猎,一个半大的孩子,哪敢往深山里跑?”李伯的语气带着几分唏嘘,“但他们家没大人撑腰,亲戚又都是些凉薄人,没人肯帮衬。村里有些人见他们好欺负,就故意刁难。”
“浇水的时候拦着他们的水渠,种地的时候悄悄占他们家的地。最过分的是,他们家那点薄田,被一个亲戚硬生生占了去,秋收的时候,一粒粮食都没给他们留。”
“那时候易安才十三四岁,妹妹才八九岁,饿得快不行了。易安也是被逼急了,抄起家里一把砍柴刀就冲了过去,红着眼睛跟人理论,硬是把属于他们的口粮给要了回来。”
李伯摇了摇头,“从那以后,他就知道,人善被人欺,只能自己硬气起来。后来他就常去山里挖野菜,采野果换粮食。有一次,村里的老猎户进山打猎受了伤,困在山里动弹不得,是易安碰巧发现了,硬生生把人从山里背了出来。”
“老猎户感念他的恩情,又见他性子坚韧,就把自己打猎的手艺都教给了他。可惜啊,老猎户没过几年就病逝了,还好着打猎的本事,全传到易安身上了,不然可真就是失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