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与库斯莱尔斯将军派遣的两千帝国骑士在雅西城垣下会合。
金属护手相触时,甲胄摩擦声里混着长途跋涉的喘息,暗红披风在夜风里翻卷,像两簇即将交融却又保持距离的火焰。
斥候回报,矿业城的轮廓已在百余公里外的地平线上若隐若现。
但阿尔法勒住缰绳的手没有挥动前进的旗号。
他望着营地中交织的篝火:
帝国骑士的银纹铠甲在暗处泛着冷光——这些来自中枢的精锐,使命不过是「接应助威」而非「并肩」;
而自己麾下的五千人里,三千海牙骑士的腰带上还系着旧主的青色缎带,马靴上沾着未褪的海滨盐粒,眼神里藏着对陌生荒漠的抵触。
相较之下,那两千沉默的变异骑士更让他安心。
这些被药剂改造的战士正蜷伏在营地西侧,皮肤下泛着幽蓝的荧光,耳尖如兽类般竖起,却在阿尔法经过时同步单膝跪地。
他们的忠诚不来自血统或誓言,而是刻进基因里的服从,只不过这一切只是相比。
当海牙骑士还在窃窃私语时,变异骑士的战马已提前喂饱了夜草,马蹄铁裹着厚布,连咀嚼声都压抑得近乎无声。
「今夜扎营,明早出发。」阿尔法的命令随号角传开。
士兵们卸下沉重的行囊,有人瘫坐在碎石地上擦拭兵器,有人捧着皮囊灌下浑水。
阿尔法望着星空下起伏的营帐,指尖敲了敲剑柄。
不是疲惫,而是在等,等夜色再深些,等海牙骑士的警惕随困意松懈,等变异骑士的暗哨布满营地四周。
明天破晓,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矛尖,这支带着裂痕的军队将踏上最后的征途。
但此刻,阿尔法需要夜色做绷带,先让五千个疲惫的灵魂在戈壁的沙土里,暂时忘记各自的算盘。
毕竟在抵达矿业城之前,他们还需要彼此的影子,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撑住这柄即将挥向敌人的剑。
……
潮湿的火药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丽娜捏着染血的箭头往后缩了缩,石墙上的火把将她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远处传来东城方向的爆炸声,震得头顶的墙灰簌簌落在铠甲缝隙里——那是敌方投石机在轰击最后的防御塔。
丽娜望着战壕里穿梭的身影,牧奈团长的皮甲早已被汗水浸透,肩甲处的阿尔法骑士团徽章歪歪斜斜,却还在火光里闪着微光。
“牧奈团长……”丽娜的声音被呼啸的箭雨扯得发颤,“您说阿尔法大人是不是真的……”
话没说完就被咳嗽打断,喉间泛起腥甜——三天前丽娜在南城巷战中吸入了太多硝烟。
牧奈擦了擦剑柄上的血污,抬头望向被浓烟笼罩的城主府方向。
曾经的核心区如今只剩三座箭楼还在顽抗,南城的军旗早被砍断,东城的废墟里飘着敌方的黑色旗帜,西城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北城的护城河已经干涸,露出河床里横七竖八的尸体。
“不会的。”菲丽丝忽然攥紧丽娜的手腕,死死的握紧丽娜的手掌,“大人当年救下我们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人不会放弃我们任何人的。”
破损的城墙拗口传来铁锹铲土的声音,穿着文职灰袍的菲丽丝正抱着一箱箭矢踉跄走来,袖口还沾着医务室的草药味。
这个曾经连剑都握不稳的文书,此刻腰间别着从尸体上捡来的匕首,发带松了也顾不上系,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城破之前,我刚整理完最后一批军备清单……”
菲丽丝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疯劲,“我们物资还能支撑下去,我们现在只需要坚持——坚持到我们撑到阿尔法撕开包围圈的那一刻。”
“可我们只剩三千人了!”丽娜忽然吼起来,指尖指向远处正在冲锋的敌方方阵。
“昨天西城还能换防,今天连伙夫都拿起了长矛!牧奈团长你看啊,北城的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