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看的,而邓肯的老朋友马克——他明白刺杀行动绝不是成功的结局。
劳伦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看着马克说道:“要逃走你自己逃走吧,我会留下来处理好这件事。”
莫妮卡轻声呼唤:“劳伦斯。”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邓肯要是没完成的事情需要有人再试试。”劳伦斯面不改色地平静说,“我无法违背我自己的信义,即使代价是死亡,可我是国家培养的,为此去死只是我的宿命。”
莫妮卡沉默半晌说:“你一个人会把事情搞砸的。”
威廉目瞪口呆不明白。他们二个人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对话,原本不是还计划着离开吗
怎么就要留下来
马克脸色惨白无力:“你们不离开”
没有回答的沉默令他更加苦闷,马克连忙地解释说道:
“嘿,听着,蓝色的信号弹说不定只是邓肯那老家伙手滑而已,大家商量好行动成功就会燃放绿色的信号弹不是么它已经升天我们就该功成名退,别再去管那么多。”
莫妮卡看着马克的眼睛:“你在说谎。”
马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这句话哽咽住他的喉咙,狡辩的字词变得那么沉重难以吐露——他缓缓抬头看向四周的几个人,每个人的脸色都写着悲戚或质疑。
马克犹豫半晌只好慢慢垂下脑袋,像是心里面最后撑着的一口气都泄掉,如同升空的气球般干瘪脆弱往下坠落,只剩遗憾。
“其实我知道你们想着什么,想着邓肯的失败是归咎于我的问题,然后准备揽过帮我收拾这场烂摊子对吧……什么大义和宿命说得那么动人干什么,知不知道越这样越让我难堪”
马克忽然认真地抬头看去,这个油腻大叔眼睛里是熔铁般坚毅的眼神,可他的语气却又是难过:
“其实我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过邓肯呐,你知道那个餐厅周围的防守么你知道里面的服务人员又戒备的多么森严吗他们戴着厨师帽从通风管里面爬进去,甚至连武器都只能携带手枪和贴身炸弹,失败从一开始就是必然的。”
“邓肯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说有没有办法让自己的人活下来。我们商量好就这样吧,至少能够有人活下来。”
马克说到这里,像是已经耗费全部的力气,他甚至不再隐瞒蓝色信号弹背后的含义,眼神黯淡。
“那发蓝色的信号弹是放给我看的。”马克默然说道,”告诉我行动没有完全成功,接下来就靠我去接过他的使命。”
接着停顿片刻,马克的声音像是带着释怀的笑意,甚至挤出笑容说: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想着离开,那个船舶最多我只买了三个人的船票,我都想好到时候先让你们上船然后自己挥挥手,留下潇洒的背影送别你们,毕竟我做的事情这么令人痛恨不是么我怎么可能还回得去,他们会知道我已经背叛组织,我也会承认,失败的行动需要有人去承担这个责任。邓肯他会死去,我也会陪着老朋友。”
威廉听到这里整个人无力地靠着墙壁,即使不明白来龙去脉,可他也从马克的嘴中了解到,了解到这个油腻大叔似乎背叛了组织泄露部分行动计划。
可这样荒唐的事情居然是和邓肯说好——他害死了邓肯么不,甚至连邓肯自己都是加害者。
每个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面对毫无退路的任务有人会选择死亡赴会,有人会怀念身后的人和事而踌躇。
所以大家才会这么混乱。
像是面对来日方长这句话背后的伤感。
“马克……”禾野想说点什么。
他慢慢走上前去,没有人阻扰。
劳伦斯转身离去风衣飘扬,眼神发冷像是结冰的水面。莫妮卡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盒,她的手指轻盈地夹起细长的香烟,放在嘴唇中含着眼神闪过迷惘。
禾野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
马克挤出笑容。
禾野无话可说,只是替他解开束绑着手脚的绳子。麻绳掉落在地上,可他还是坐在椅上不动弹,像是默认自己还是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