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逃出去过。"
记忆碎片如闪电般劈开顾十七的意识——
他确实叫顾十七
他确实是人类
三年前他作为清洁工应聘进入博物馆
他是唯一发现真相后活着离开的人
而现在，博物馆把他"召回"了。
整个"公寓"开始融化，墙壁褪去伪装，露出博物馆七楼的真面目——
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数百具透明躯体，每具身体的心脏位置都嵌着一块蓝色晶体。
舱体上的标签写着：
"人类意识集群-用于维度锚定"
灰衣保安（00号）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吃下蓝色药片，你会忘记这一切，继续活在它为你编造的世界里。"
他指向红色药片："吃下红色药片，你会成为红衣，永远守护这个谎言。"
最后，他指向白色药片——顾十七之前从未见过的第三种选择。
"或者，吃下这个，记住一切……但再也无法离开。"
顾十七看向培养舱，突然发现一具漂浮的躯体睁开了眼睛——
那是编号23的自己。
紧接着是41号、68号……所有"顾十七"都苏醒了，隔着玻璃注视着他。
顾十七打碎了药柜。
三色药片混在一起，被他一脚踩碎。
"我选第四条路。"
他扯下脖子上的员工牌（上面已经变成了红色），狠狠砸向培养舱——
疤痕处的蓝色晶体突然爆发出强光！
00号保安发出非人的尖叫："你做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顾十七看着自己开始透明化的手臂，"规则背面的字是我自己写的。"
他举起完全透明的右手，按在培养舱上：
"而人类最不需要的……"
"就是别人制定的规则。"
蓝色晶体从疤痕处开始逆向蔓延，所到之处，培养舱的玻璃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整个七楼开始崩塌，00号保安像蜡一样融化。最后时刻，他露出解脱般的微笑：
"终于……有容器反抗成功了……"
顾十七在博物馆正门口醒来。
晨光中，建筑破败不堪，像是废弃了几十年。门口的招聘广告泛黄卷边，日期显示是三年前。
他的右手完好无损，只有掌心多了一道蓝色细线，像是一条微小的河流。
远处，早班公交车缓缓驶来。
上车前，顾十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博物馆七楼的窗口，站着数百个半透明的人影。
他们同时举起手，向他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