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陈。他深知,萧曦泽此举是在考验他的忠心。若今日不杀朱湘,那下一个死的便是他辛舜辞。
辛舜辞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只听“呲”的一声,长剑划破长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待他睁开双眼,只见朱湘的尸体已倒在地上,那把白色的油纸伞遮住了她的头和肩颈,殷红的鲜血溅落在洁白的伞面上,如同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刺目而又残忍。
此时,天空中又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渐渐掩盖了地上的血迹。辛舜辞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这日天光破晓,鹅毛大雪渐歇,唯有凛冽寒风于天地间鬼哭狼嚎,卷起地上残雪,弥漫于清冷的空气中。
张直身着一袭素衣便服,背负行囊,神情落寞,手中紧牵一匹鬃毛如墨、神骏非凡的骏马,静立于京畿城门前。
城墙上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而今日所有的节度使都要去上任了,所以他也将启程去往禹州。
正当他欲牵马离去之际,五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其中三名迈着嚣张的步伐走上前来,如一堵黑墙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另外两人则是立在三人身后。
为首一人,肤色如漆,脸上斑点似繁星点缀,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阴阳怪气道:“哟哟哟,这不是那禹州节度使嘛?今儿个是要去禹州赴任呐?好大的威风哟!”
张直心中一凛,他深知这些人乃是穆槿之麾下的穆家军,此番前来,定是因刚子之事存心刁难。
他本无意与这群莽夫计较,便低沉着脸,默默牵着马绕过他们。
岂料,身后的穆家军却不依不饶,那尖细的嗓音如同毒箭般射来,“你们可曾听闻?这禹州节度使的心呐,比那千年寒铁还硬,当年为了参军,竟狠下心弑杀了自己的亲娘!”
此言一出,众人哄然大笑,那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在张直的心头。
一个身形壮硕如熊罴的穆家军故作惊讶,瞪大了双眼,夸张地喊道:“天哪!这等连禽兽都为之不齿的恶行,禹州节度使竟做得出来,当真令人‘钦佩’至极啊!”
另一个则摇头晃脑地附和道:“可不是嘛,为了个锦绣前程,连自己亲娘都下得去手,你们说这种禽兽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这人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脸挑衅道:“我若是这种禽兽啊,我都无颜活在世上,早就一死了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刻薄,如同一盆盆污水,对着张直兜头泼下。
张直面色苍白如纸,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王婆婆之事,宛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藏在他心底最深处。
这些年来,他虽跟随楚熙四处征战,可每夜都在愧疚与自责中度过,而今日,这群人却毫不留情地将这伤疤揭开,撒上一把盐。
他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怒目圆睁,眼中似有怒火在燃烧,他猛地扔下马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捏住领头穆家军的衣领,将其高高提起。
那穆家军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踢腾,却仍强装镇定,挑衅道:“怎么?想动手啊?张直,战场上不见你如此勇猛,对自己人倒是会窝里横。张直,你今日敢动我一下试试?今日你若敢碰我分毫,我定要你狗命,为刚哥报仇!”
张直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似有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其中咆哮。
他心中苦不堪言,想活着本就是人之本能,更何况是在那刀光剑影、生死一线的战场上,他因求生而本能地后退,难道这便是他的罪过?
极度的愤怒让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他不是我害死的!”
那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这时,一个身材五大三粗的汉子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道:“若不是你贪生怕死,刚哥怎会丧命?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