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以来,国泰民安,民心归向,正值太平盛世。乱世方出英雄,大人生在这安稳年代,又何来机会一鸣惊人?”
她敛了笑意,语气带着怜悯,“本宫着实替你可怜,可怜你出身卑微,即便入宫为官,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可怜你孑然一身,无权无势,无亲无友,更无知己可诉衷肠!”
“君后此言差矣!”谷媛急忙反驳,“臣尚有陛下与景王为知己姐妹、至亲好友,并非一无所有!”
安兰秋陡然冷笑,笑声带着讥讽,“你与她们是姐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笑了半晌才收敛,挑眉问道:“谷大人,你与她们本就非同一类人,又怎能称得上姐妹?”
谷媛不解,“何处不同?”
“最大的不同,便是身份地位。”安兰秋语气笃定,“你们生来就隔着云泥之别。”
“人生来平等,何来云泥之别?”
“西方有木名射干,茎长四寸,生于高山之巅,下临百仞深渊,非茎能长,乃所立之地使然;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安兰秋缓缓道来,“苏江月与苏江酒,便如那射干与麻中之蓬,生来便是帝王皇女,立于世间顶端。即便她们所作所为不配其位,出身依旧高贵。再看你,你有什么?生来贫寒,一无所有,即便拼尽全力向上攀爬,终究也只能屈居人下。”
谷媛心中一凛,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沉声道:“君后所言,已近谋逆之语,还请君后慎言!”
“呵,谋逆之言?”安兰秋低笑,声音低沉而诡异。
她唤了一声:“谷大人?”
谷媛下意识抬头,目光与安兰秋撞个正着。那双眸子温润似水,流光潋滟,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勾人的魅色,美得让她瞬间失了神,竟移不开视线。
安兰秋笑得温柔又邪魅,声音带着蛊惑,“谷媛,你真的很可怜,内心深处,你也是孤独的吧?你想要的权势,苏江月和苏江酒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唾手可得。她们生来便拥有一切,而你拼尽一生,也未必能实现理想,你说,你可不可怜?”
话音未落,谷媛只觉一阵头昏脑胀,无数负面记忆翻涌而来。
自幼无父无母的孤苦、见苏江酒习得炎阳功时的艳羡与不甘、苏江月轻描淡写一句“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都是江湖武林人士的吹捧而已”的刺痛……
轻易得到的东西,自然不知珍惜;可对那些梦寐以求、拼尽全力却求而不得的人来说,这份轻易,便是最残忍的讽刺,足以令人绝望心寒。
这些痛苦的回忆如附骨之疽,在她脑海中反复盘旋,将每一丝苦楚都放大万倍,连细枝末节的委屈都清晰无比。
人皆有恐惧弱点、贪欲执念,一旦被无限放大,便会彻底崩溃,心死如灰,坠入万丈深渊,只剩麻木与绝望。
此刻,苏江酒曾说过的“没志向,想当闲散殿下,混吃等死”的话语,竟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苏江酒生来锦衣玉食,位高权重,有皇姐庇护,即便不事耕耘,也是燕国人人敬仰的殿下,百年后亦能载入史册,被后世铭记。
可她谷媛不同,即便耗尽一生,也终究只是个平凡人。
此生漫漫,奔波劳碌,最终却碌碌无为,抱憾终身!
见谷媛神情动摇,安兰秋知道她的心防已破,趁热打铁道:“谷媛,若陛下与苏江酒真将你视作姐妹,为何不将皇位让给你?即便天下只有一位帝王,苏江月为何不封你为王,与苏江酒平起平坐?”她冷笑一声,字字诛心,“因为她们心里清楚,你永远只是个外人!你想要的位置得不到,喜欢的人追不上,并非你才能不足、武功不高,而是那些高位者的权势,早已将你束缚、困住,让你永远只能屈居其下!”
谷媛的怨恨瞬间被点燃,过往的委屈一一浮现,她忧心苏江酒安危,千里迢迢赶往安狼,替她上阵迎敌、清除俘虏,换来的却是施萍的指责;苏江月曾对安兰秋约定,若一年后安兰秋仍不爱她便放其自由,可苏江月言而无信,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