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挡毒雾,那去蛇谷的把握就多了几分。
邻桌的佣兵还在聊,戴斗笠的那个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神秘:“你们说,风狼突然消失,蛇谷毒雾又变浓,会不会是森林深处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我爷爷说,银月森林里藏着老东西,是以前精灵族留下的,每隔几十年就会闹一次动静,每次动静过后,都会有高阶魔兽出来作乱。”
穿短打的佣兵骂了句“封建迷信”
,却还是下意识地往森林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怯意——没人愿意相信这种传言,可森林里接二连三的异样,又让人不得不慌。
成峰把纸叠好,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又叮嘱了几句:“大家先各自准备,要是想清楚了,明天一早来酒馆找我,咱们一起出;要是不想去,也不用打招呼,好好在镇上休息,我不会怪你们的。”
他没再提决定的事,只是拍了拍赵快的肩,示意大家先散了——他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得给大家时间考虑。
苏澜走到聂桤身边,从背包里掏出个绣着薰衣草的香囊,香囊边角还留着几处绣错的针脚,显然是第一次做针线活。
“聂哥,这个你拿着,我昨晚绣了半宿,薰衣草能驱蛇,说不定去蛇谷能用上。”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认真,“我现在进阶四阶了,也能保护自己了,你不用再像上次那样,总担心我拖后腿。”
聂桤接过香囊,薰衣草的清甜混着他身上的酒气,意外地不冲鼻。
香囊是淡紫色的布做的,摸起来软软的,绣错的针脚处还留着线头,看得出来很用心。
他捏了捏香囊,深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微光,像是被这笨拙的心意暖到了,轻轻说了句:“谢谢。”
成峰带着赵快和林晚先出了酒馆,苏澜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眼聂桤,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笑意:“聂哥明天见!
我今晚再练练步法,保证不给大家拖后腿!”
聂桤看着苏澜的背影消失在酒馆门口,才把香囊别在腰间——刚好在果酒壶旁边,薰衣草的香气能盖住酒气。
他指尖摩挲着香囊上绣错的针脚,又端起粗陶碗,喝了口劣质果酒,这次没再觉得涩。
邻桌的佣兵还在聊,说要去镇上的佣兵公会打听森林异样的事。
戴斗笠的佣兵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把腰间的魔力探测水晶掉在了地上,水晶滚到聂桤脚边,表面突然泛起一丝淡绿的光,又很快暗了下去——那是感应到了木系魔力的痕迹。
没人注意到,聂桤垂在身侧的指尖,也泛起了同样的绿光,只是比水晶亮了些,又很快收敛。
阳光渐渐爬高,越过酒馆的房檐,把整个院子都照得暖洋洋的。
酒馆里的客人多了起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盖过了邻桌的聊天,连掌柜的吆喝声都大了几分。
聂桤喝完最后一口劣质果酒,把粗陶碗推到一边,起身往门口走。
黑色的法师袍扫过桌角,带落了那碟没动过的盐渍花生,花生滚了一地,没人在意——大家都在忙着聊天、吃饭,没人会注意一个沉默的黑袍人的小动作。
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森林的方向,深绿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却悄悄攥紧了腰间的薰衣草香囊。
蛇谷的毒雾、七阶蛇王、赤鳞果,这些名字像一把把钥匙,似乎要打开他藏了很久的过往——那些关于精灵族、关于双系魔法、关于他为什么会躲在月溪镇的秘密。
只是此刻,他还没准备好把钥匙拿出来。
酒馆里的喧闹还在继续,木碗碰撞声、谈笑声、铜铃声混在一起,透着小镇特有的烟火气。
没人知道,这支刚经历过狼群危机、又添了进阶战力的小队,正站在一场更大险途的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