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找个双方都能咽下的折中数,签契付钱——哦,划界纳贡,这不就成了?如此,刀兵不动,疆界得定,岁入得增,岂不胜过劳师靡饷,让陛下悬心?”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市场买菜一般,将那血腥的战场、冷酷的国运博弈,轻轻抛向了世俗市井讨价还价的斤两之间。
“啊?”赵桓彻底怔住,夹在指尖的半块焖子掉落在盘子里,发出一声轻响。他张着嘴,看着烛光下陈太初那张带着浅笑的、似乎透着真诚的年轻面孔,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横空出世、挽狂澜于既倒的权臣。种师道也猛地抬眼,老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是赞其胸有丘壑,还是惊其手段超凡?
满堂皆静。
只有花厅角落那座西洋进贡、内府赏赐的精巧铜架座钟,指针咔哒、咔哒地走着,那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清晰而意味深长。
那“原地起价、就地还钱”的市侩箴言,仿佛一道无形却锐利的炮车牵引索,已然缓缓套向了西北千里之外的贺兰山阙。
一场不见刀光剑影,却同样关乎国运的无声绞索,正悄然拉紧。窗外的夜色,浓得如同尚未开封的墨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