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又是石元帅亲笔信!
上一次亲笔信,石山还未出兵。
那措辞看似客气实则强硬的命令,逼得左君弼尽发合肥精锐,追随石山攻下巢县,又远征和州。
如今仗打完了,伤亡惨重,合肥军违纪丢脸,他归心似箭。
在这个节骨眼上,石山又来信了!
会是什么是新的征调命令是申斥合肥军军纪还是……关于合肥的消息!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他死死盯着桌上那封信,火漆完好,证明未被拆阅。但这密封的信件,此刻在他眼中,却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一道催命符。
帐内一片死寂。邵荣、李武、仇成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左君弼身上,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了然、警惕,或许还有一丝……怜悯
左君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拿起了那封信。信封入手微沉,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他深吸一口气,才拆开信,缓缓将信纸展开。
信纸上,石山那刚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眼前:
“左将军台鉴:
合肥举义,易帜归汉,屏护江淮,功莫大焉,山铭记于心。
今取合肥,实为整饬淮西,聚兵粮,缮甲兵,以固根本,共御元虏反噬。将军勿虑,城中秩序井然,府库封存,令弟君辅并你家小皆安居无恙,宅院周全,仆役如旧。
东线已靖,将军劳苦功高。今有二途,唯君自择:
其一,率部接受红旗营整编,授“卫”级建制,一应粮饷、职衔、权责同诸卫,共图大业。
其二,若君志不在此,山亦不强求。赠君盘缠,礼送出境,各安天命,不伤往日并肩之谊。
何去何从,盼君早决。
顿首。
石山拜上!”
(附:令弟君辅手书平安信一封,可证家小安泰)
哗啦!
左君弼手中的信纸飘然落地,像一片被寒霜打落的枯叶。
他眼前发黑,只觉得大帐中的烛火突然扭曲成诡异的漩涡,邵荣、李武等人的面孔在光影中模糊晃动。帐外夏蝉的嘶鸣、兵卒操练的呼喝,所有声音都退潮般远去,只剩下血液冲撞耳膜的轰鸣。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左君弼扶住交椅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抠进木纹里。难怪自己提出班师时邵荣答应得那般爽快!原来合肥早已易主,他左氏数代经营的根基,竟被石山谈笑间连根拔起。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生生咽下——帐中几双眼睛正紧盯着他:邵荣的沉稳如渊,李武的锐利如刀,仇成那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都像芒刺扎在他的背上。
左君弼的脑海中闪过合肥城的模样:青灰色的城墙在晨曦中泛着冷光,左府后院的石榴树该挂果了,幼子最爱攀着枝桠嬉闹……
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石山的囊中之物!
好一个整饬淮西,共御元虏!
左君弼心底的戾气如野火燎原,几乎要冲破胸腔——现在就引兵杀回去,用手下这两千条性命把庐州路搅得天翻地覆,你夺我家园,我便毁你基业!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左君弼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如此做,今日怕是走不出此帐。
邵荣指节无意识地叩着茶盏,那是随时发难的征兆;李武好整以暇,骁骑卫精锐就在帐外,连仇成这个新晋“嫡系”都按住了刀柄。
冷汗顺着脊椎滑下,浸透了左君弼的内衫。
更重要的是,合肥军战力本就不如红旗营,现在又成了丧家之犬,麾下这帮烂兵还能发挥出几成战力还有多少人,愿意陪着他这个丢了城池的“少将军”继续征战。
出战前,他本已经做了妥善安排,但石山仍是兵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