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將计就计,在北门设下一个天罗地网!
他面对著因恐惧而脸色发白的张莽,发出了近乎咆哮的命令。
“传我將令!”
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著血腥味。
“即刻起,將城中一半的滚木礌石,所有库存的火油,还有三千最精锐的预备队,都给我秘密调往南门瓮城之內!”
张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迎上危固那双疯狂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危固看穿了他的犹豫,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冷笑。
“我知道,他们会抱怨,会拖延,会阳奉阴违!”
“你告诉他们!”
危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这一次,没有藉口!所有人,即刻动身!”
“一炷香之內,我要在北门点验人头!迟到一刻者,其將校,斩!”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张莽的咽喉。
“告诉他们,我危固的刀,还杀的动人!”
“现在,立刻,去!”
张莽浑身一颤,冰冷的剑锋让他瞬间清醒。
他再不敢有半分迟疑,连滚带爬地衝出了箭楼。
他知道,將军疯了。
但一个疯了的將军,比一个疲惫的將军,要可怕得多。
……
同一片夜空下,刘靖大营。
三匹头插鸟羽的斥候快马如黑色闪电,捲起一路烟尘,衝破鹿角,无视沿途哨卡的阻拦,直奔中军帅帐。
“报——!鄱阳郡,八百里加急!”
嘹亮的吶喊声刺破夜空。
帐帘被猛地掀开。
刘靖正在灯下,用一块柔软的鹿皮,缓缓擦拭著横刀的锋刃。
刀身光洁如镜,映出他平静无波的脸庞。
一个多月的等待,没有让他焦躁,反而让他像这柄刀一样,將所有的锋芒都內敛於鞘中。
听到稟报,他擦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头也未抬。
“传。”
一个字,沉稳如山。
亲卫仔细检验了信筒的火漆,確认完好无损后,才恭敬地將一卷小小的密信呈上。
刘靖这才放下横刀,接过密信。
昏黄的灯火下,他缓缓展开信纸。他原本平静如深潭的眼眸中,一丝森然的锋芒,终於缓缓亮起。
信,来自甘寧。
寥寥数语,却重逾千钧。
“主舰三艘,车轮战船十八艘,已於三日前入水试航。船坚,可用。兵锐,可战。三日后,水师南下,听凭调遣。”
等了一个多月的东风,终於到了。
“传我將令!”
刘靖霍然起身,声音不大,却带著一股压抑到极致的锋锐,瞬间刺穿了帐內沉闷的空气。
“召庄三儿、季仲、袁袭,所有都指挥使以上將校,立刻来中军大帐议事!”
“喏!”
亲卫领命,飞奔而出。
片刻之后,中军帅帐內,挤满了顶盔贯甲的將领。所有人都神情肃穆,他们预感到,决定性的时刻,即將来临。
刘靖的目光缓缓扫过帐下每一个人。
满脸写著“我要打仗”的庄三儿;沉稳如山的季仲;智谋深沉的袁袭……
这些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將领,他们的勇猛、野心与忠诚,都已与他这驾高速奔驰的战车死死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收回目光,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將那封来自甘寧的密信丟在桌案上。
离得最近的季仲,拿起信,只看了一眼,呼吸便陡然一滯!
饶是他心性沉稳,此刻也不由得双手微微颤抖。
“水师……成了”
“什么水师”
庄三儿是个急性子,一把抢过信,瞪大了牛眼。
当他看清信上內容时,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化为一种难以抑制的狂喜。
下一刻,一股压抑了一个多月的狂暴之气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