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暖意便扑面而来,驱散了所有疲惫。
今岁的年,比去年热闹了太多。
不仅多了温婉嫻静的钱卿卿,更添了一个刚满月、嗷嗷待哺的宝贝疙瘩。
就连常年在黄山工坊里,与硫磺硝石为伴,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小道姑妙夙,也被刘靖一道圣旨,硬从山上“绑”了回来。
她的师傅杜光庭道长和煢煢子那帮老神仙,为了赶工期,还在山里盯著司天台的修建,年节也下不来。
刘靖实在不忍心让这个为了他的火药大业,奉献了全部心血的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里对著丹炉过年。
唯一的遗憾,是崔鶯鶯。
那个远在丹徒,如骄阳般明媚热烈的少女,相隔数百里,终是无法相聚。
一想到她,刘靖心里便有些发空,像是缺了一块。
夜幕降临,年夜饭正式开席。
长长的案几上,摆满了各式菜餚。
虽不比世家豪门的精致奢华,却胜在丰盛实在,热气腾腾。
小桃儿已经能自己稳稳噹噹地握著小汤匙吃饭,她坐在刘靖身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被乳母抱在怀里,尚在襁褓中的小妹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碰又不敢碰。
“妹妹叫岁杪。”
刘靖笑著握住她的小手,引导著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脸颊。
“岁杪……岁杪……”小桃儿奶声奶气地念著,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咯咯笑了起来。
一旁的崔蓉蓉,產后身子尚虚,脸上还带著一丝苍白,但看著丈夫和两个女儿,眉眼间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仿佛世间所有的珍宝,都已匯聚於这方寸臥房之內。
她轻声对刘靖说:“夫君,你看岁杪的眉眼,多像你。”
刘靖闻言,低头仔细端详著襁褓中的小人儿,那皱巴巴的小脸確实与自己有几分神似。
他心中一软,握住崔蓉蓉的手,柔声道:“像我不好,女儿家还是像你这般温婉美丽才好。往后,咱们可得好好教养,不能让她长成我这样舞刀弄枪的粗人。”
崔蓉蓉被他逗笑,轻轻嗔了他一眼:“夫君哪里是粗人若是粗人,又怎能写出『敢笑黄巢不丈夫』的诗句况且夫君比奴还好看哩。”
对於刘靖,她是正儿八经的始於顏值。
没办法,这张脸太能打了,看一辈子都看不腻。
钱卿卿安静地坐在另一侧,为眾人布菜添酒。
她听到两人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隨即又很快隱去,只是在给刘靖添酒时,动作格外轻柔。
而被强拉来的妙夙,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穿著一身不合身的俗家女装,坐立不安,一双眸子,好奇又拘谨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刘靖见状,特地夹了一块燉得软烂的羊肉放到她碗里,笑道:“妙夙道长莫客气,就当自己家。”
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
就像庄杰、余年丰,这等初出茅庐,热血如阳的少年,跟他们讲利益,忒俗了,要讲理想,讲情谊。
同理,別看妙夙平日里跟个小大人似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搁后世还在上初一呢。
这个年纪,用感情拉拢比利益更靠谱。
妙夙脸上一红,小声道了句“多谢刺史”,便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著,心里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
一家人热热闹杂,开开心心。
窗外,是连绵不绝的爆竹声,与家家户户透出的温暖灯火。
窗內,是至亲之人的欢声笑语,与触手可及的现世安稳。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润州丹徒镇,甜水村崔府。
相较於刘靖那边的热闹非凡,今岁崔府的年夜饭,冷清得让人心头髮紧。
偌大的厅堂里,只摆了一张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