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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一出,整个营地,无论是伤兵区还是其他地方,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咀嚼的嘴巴凝固了,喧闹的笑骂声戛然而止。
无数双眼睛,或震惊,或茫然,或不敢置信,齐刷刷地投向高台上的那个身影。
分田分房官府养老家人奉养子嗣入学
这……这是真的吗
他们当兵吃粮,为的不过是混口饱饭,运气好能抢点钱財。
至於受伤之后,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领几个赏钱,然后被一脚踢出军营,自生自灭。
战死沙场,更是连尸骨都无人收敛,家人能得到一两句通知,已是天大的恩德。
可现在,刺史大人许诺的,是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未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
紧接著,这呜咽声仿佛会传染一般,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刚刚还死气沉沉的伤兵营里,无数缺胳膊断腿的汉子,此刻竟哭得像个孩子。
他们不是懦弱,而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本以为人生尽毁,却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一束能照亮余生的光!
那个叫王二狗的少年,更是將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著,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嚎哭。
而那些身体健全的士兵,在短暂的震惊后,胸中涌起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
“值了!他娘的,这条命,卖给刺史,值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兵,猛地將手中的酒碗砸在地上,双眼赤红地吼道。
“没错!老子烂命一条,原想著混几年就回家。现在看来,不跟著刺史干出一番名堂,都对不起这份恩情!”
“俺不求別的,就求俺娃以后能进官学,不用再跟俺一样,当个睁眼瞎!”
他们不再是为了餉银,不再是为了抢掠。
这一刻,他们心中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念。
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隨时可以拋弃的棋子,而是被主君视若手足的袍泽!
“愿为刺史效死!”
不知是谁,第一个单膝跪地,用刀柄重重敲击胸甲。
“愿为刺史效死!”
“愿为刺史效死!”
下一刻,整个大营,数千名士兵,无论伤残与否,无论新兵老兵,全都单膝跪地,整齐划一的吶喊声匯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直衝云霄!
那声音里,只剩下最纯粹、最狂热的忠诚!
刘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亦是波澜壮阔。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虚按。
“弟兄们,辛苦了!先干了这碗,吃饱喝足,过个好年!”
隨后,他又命人抬上数箱铜钱。
“凡今日在营的將士,每人一百文喜钱!討个彩头!”
钱不多。
可对於这些苦出身、拿命换前程的士兵而言,刺史在大年三十亲自来探望,记得他们的名字,为他们安排好后路,还自掏腰包发赏钱,这份体面和尊重,比什么都重。
刚刚经歷了那番惊心动魄的许诺,这区区百文钱,此刻在士兵们眼中,更像是主君与家人发的压岁钱,亲切而温暖。
营地里的气氛,比之前更加热烈,也更加凝聚。
离开大营,刘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牙城,与那群玄山都牙兵们,在演武场上摔跤、拼酒,將几大坛烈酒喝得见了底。
这些人,是牙兵,是亲卫,更是他能把后背完全託付的死士。
如果一名上位,连牙兵都无法信任,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终於摆脱了所有的应酬,带著一身酒气和寒气,回到了后院。
刚一踏进崔蓉蓉居住的小院,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