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脚步。
他看著霍郡那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背影,冰冷的声音在嘈杂的山谷中响起,却异常清晰地传到身后每一个骑兵的耳中。
“穷寇莫追。”
说罢,他平静地调转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山谷中仍在负隅顽抗与混乱奔逃的敌军。
他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
敌军主將已逃,指挥体系彻底瘫痪,士气完全崩溃。
现在,是收割战果,將胜利最大化的时候了。
他高高举起那杆依旧在缓缓滴落暗红色血液的马槊,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怒吼。
“霍郡已逃,降者不杀!”
声音在狭长的山谷中反覆迴荡,清晰地灌入每一个仍在挣扎的敌军士兵和民夫的耳中。
“霍郡已逃!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他身后的骑兵营,以及山坡上正在衝杀的玄山都牙兵,也跟著齐声怒吼。
数百人的吼声,匯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声浪,彻底击溃了敌军最后一丝侥倖和战意。
主將……逃了
听到这个消息,那些本就在崩溃边缘的士兵,精神彻底垮了。
他们在这里拼死抵抗,为了什么
为了军功
为了粮餉
可现在,给他们这一切的人,第一个跑了!他们还打个屁!
一股被拋弃的悲哀与愤怒,迅速取代了恐惧。
“噹啷……”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颓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
这个动作仿佛会传染。
紧接著,是第二个,第三个……
“噹啷、噹啷、噹啷……”
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一片。那些被裹挟的民夫们为了活命,更是先一步黑压压地跪满了整片山谷,他们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瑟瑟发抖,再不敢有半分异动,生怕那尊杀神再看他们一眼。
就在此时,一名负责在外围警戒的斥候飞马来报,声音急切:“刺史,谷外五里发现敌军,约莫三千人,正向我方急行而来!”
是霍郡的前军!
他们终於反应过来了。
刘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得正好,省得自己再去追了。
“李松,狗子!”
他高声下令,声音沉稳有力:“收拢降兵、民夫,清点战损,救治伤员!”
“是!”
两人轰然应诺。
他隨即转向身边的袁袭,马槊向前一指,直指谷口方向,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彻骨的寒意。
“骑兵营,隨我破敌!”
说罢,他一夹马腹,甚至没有给部下和战马片刻休整的时间,率领著这支尚在滴血的钢铁洪流,径直衝出山谷,迎著霍郡前军的方向奔袭而去。
一路狂奔了两三里后,一支军队的轮廓便出现在视野尽头。
正是霍郡那三千前军。
他们接到了中军遇袭的模糊消息,急於驰援,因此队形拉得极长,阵型鬆散混乱,士卒们气喘吁吁,毫无防备。
当他们看到一支浑身浴血、杀气冲天、仿佛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重甲骑兵从谷口笔直地衝出时,所有人都瞬间傻眼了。
那是什么
援军
可是,自家军中何时有这样一支重骑
毫无疑问,是敌军。
前军主將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没来得及下达结阵的命令。
刘靖眼中寒芒一闪,敏锐地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战机,当机立断。
“冲!”
仅仅一个字。
一百八十骑组成的钢铁洪流,在平坦的谷口地带,再次发起了毁灭性的衝锋。
刚刚还气势汹汹赶来救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