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挺直腰杆的未来!”
“未来!”
陈默惨笑一声,指著自己脸上的刀疤:“我的未来,早就被官兵给砍断了!大哥,你醒醒吧!”
“你信那个刘刺史,不过是信了狼嘴里会吐出骨头!我们和他们,天生就是死敌!”
甘寧看著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沉默少许,他沙哑的说道:“老二,咱们的船,划不到一块儿去了。”
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比任何利刃都更伤人。
陈默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著甘寧。
他原以为,自己能劝回这个大哥,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句话。
“好……好!好一个『划不到一块儿去』!”
陈默脸上的刀疤剧烈地抽搐著,他猛地后退一步,与甘寧拉开距离。
“甘寧!”
他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从今日起,你走你的阳关道,去给你那刘刺史当將军!”
“我陈默,继续走我的独木桥,守著这丹阳湖!”
“我们,再不是兄弟!”
说完,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半旧的酒葫芦,这是当年两人结拜时,甘寧送给他的。
他看也不看,用尽全力將它扔进了漆黑的湖水之中。
“噗通”一声,水溅起,也仿佛砸碎了两人之间最后的情分。
陈默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孤寂。
甘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那声“噗通”的落水声,却仿佛还在他耳边迴响。
他没有回头,却感觉到了身后多了一个人。
那人站了许久,才低低地咳了一声,打破了栈桥上的死寂。
是三当家阿三。
他走到甘寧身后,低声道:“大哥……”
甘寧长长嘆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说不出的疲惫。
“你二哥那脾气,你比谁都清楚。”
“那股恨意一上来,脑子里就只剩下一根筋,拉都拉不回来。”
“以前他不止一次要带人去跟官兵拼命,都是我给强行按住的。”
他转过身,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三当家的肩膀上,那力道,让阿三的身子都矮了半截。
甘寧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走了,就没人再能拽住他这头疯牛。”
“阿三,你得看著他,替我看著他!”
“別让他带著弟兄们……”
“一头扎进死路里去!”
他盯著阿三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要將这句话刻进他的骨头里。
“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那句话,比甘寧压在他肩上的手,还要重。
阿三的身子猛地一沉,仿佛真的有一座山压了下来。
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想说点什么,想说自己不成,想说自己担不起这么大的事。
可话到了嘴边,又都堵了回去。
他看著大哥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再想到二哥那张因恨意而扭曲的脸,他忽然就明白了。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重重的点头。
他抬起头,迎著甘寧的目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送走阿三,甘寧再次独自一人站在栈桥上。
他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没有表情,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然发白。
许久,他才慢慢鬆开,手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
他抬起手,看著掌心的伤口,仿佛在看那段被他亲手斩断的兄弟情谊。
这条路,才刚刚开始。
他重新睁开眼,目光穿过无尽的黑暗,望向西南方饶州的方向。
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