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火药的威力。
这点火药,要轰开一座早有万全准备的坚城,怕是还不够。
必须要有更具威力,或者说,更具效率的破城之法。
他正沉思,却听妙夙的语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只是……刺史,近日常有不明身份的猎户在山谷外围徘徊,行踪诡异,不似寻常山民。小道已命人加强戒备,並在山谷外围的一处陷阱中,发现了此物。”
她转身从一个上了锁的木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被布包裹的箭簇。
那是一枚三棱破甲矢,形制奇特,做工精良,绝非寻常猎户捕兽所用。
更重要的是,在箭簇的尾部,用极细的刻针,刻著一个极小的篆体“徐”字。
刘靖接过那枚冰冷的箭簇,指尖在那微小的“徐”字上轻轻一捻,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徐温。
他把玩著那枚致命的箭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一脸紧张的妙夙说道:“不必惊慌。將此物仿製一百枚,做得一模一样。”
妙夙一愣,眼中满是不解。
刘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森然的寒意:“下次再有『猎户』前来窥探,不必驱赶。留下一两个活口,让他们回去报信。剩下的,用这些『礼物』,送他们上路。记住,要让他们死在返回广陵的路上,死在宣州的地界之內。”
妙夙冰雪聪明,瞬间便明白了刘靖的意图。
这是要嫁祸给宣州观察使李遇!
徐温的探子死在宣州,箭簇还是广陵制式,徐温必然会怀疑是李遇在背后搞鬼。
李遇本就对徐温专权不满,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猜忌必將更深。
一箭双鵰,借刀杀人!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直衝头顶,她这才深刻地体会到,这位平日里对自己温和有加的使君,其手段之狠辣,心机之深沉,远超她的想像。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郑重地道:“小道明白。”
看著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刘靖的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在她那小小的髮髻上,轻轻揉了揉。
动作很轻,很隨意,就像是看到了自家一个很听话的晚辈,一个下意识的安抚。
妙夙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气,猛地从她的脖颈直衝头顶,让她那张因常年待在谷中而显得白皙的俏脸,瞬间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霞,烫得惊人。
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师父曾教导过,男女有別,授受不亲。
她应该立刻躲开的!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她那想要后退的身体,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
她不但没有躲,反而……反而很喜欢这种感觉。
一种被保护、让她无比心安。
这个发现,让她羞得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她的心跳得飞快,像一只揣在怀里的小鹿,疯狂地衝撞著她的胸口。
她只能死死地低著头,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著,根本不敢去看刘靖的眼睛。
刘靖自己似乎也为这个顺手的动作微微一愣,掌下的那份柔软细腻,让他心中也是微微一盪。
他轻咳一声,略显急促的说道。
“我……我先去军器监看看。”
他站起身,声音比平时快了一拍。
“你……好生歇息,莫要太过劳累。”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去,背影似乎比来时更多了一丝匆忙。
直到刘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妙夙才长长地鬆了口气。
她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烫得能煮熟鸡蛋了。
……
离开火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