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满头黑髮束起,显得精神奕奕。
脚下,一双皂色乌皮履,鞋面光洁如镜。
他本就生得俊美无儔,面如冠玉,此刻换上这身繁复而尊贵的礼服,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双眼眸灿若朗星。
平日里积蓄於眉宇间的、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杀伐之气,被这浓浓的喜庆冲淡,只余下一种令人心折的雍容。
铜钱如雨,不断从迎亲队伍中泼洒向两旁,换来百姓们一声声发自肺腑的祝福。
歙州能在乱世中得享安寧,皆赖刘靖之力,百姓对他的爱戴,真诚无比。
最终,队伍在刺史府门前停下。
刘靖在胡三公、青阳散人等一眾心腹的簇拥下,亲自走出府门相迎。
狗子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在万眾瞩目下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启稟主公!末將幸不辱命,已將夫人安全接回!”
他声音洪亮,带著一丝完成重任后的激动。
刘靖快步上前,亲手將他扶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他那风尘僕僕却精神亢奋的样子,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辛苦了,狗子。”
一句简单的“辛苦了”,却让狗子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一热。
而另一边,吴鹤年一瘸一拐地凑了过来,指著自己那青一块紫一块、堪比调色盘的脸,压低了声音,满脸委屈地诉苦。
“主公……您看我这张脸,为了您的体面,下官可是……可是受了奇耻大辱啊!您可得为下官做主!此番皮肉之苦,使君当有所抚慰才是!”
刘靖的目光越过他那张滑稽的脸,扫视了一圈他身后那些同样衣衫带尘、甲冑上还带著泥浆,却个个精神抖擞的玄山都甲士,隨即朗声一笑,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此行所有將士,赏钱加三倍!!”
“吴司马劳苦功高,另赏百贯,以慰『皮肉之苦』!”
“谢主公!”
二百玄山都甲士闻言,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士气之盛,让围观的百姓无不动容。
闻言,吴鹤年大喜过望,急忙说道。
“为刺史分忧,乃下官分內……”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便猛地一僵,隨即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齜牙咧嘴。
这一笑,不偏不倚,正好牵动了嘴角的伤口。
他心中顿时把崔家那帮小娘皮骂了个底朝天。
一个个看著香香软软,弱不禁风,下手是真他娘的狠啊!
那棍子是实心的吧!
也多亏了木棒上都绑著厚厚一层红绸缎,没见血,只是皮外伤,不伤筋骨。
否则他这张老脸,今天非得交代在丹阳不可。
其实,这事也怨不得別人。
狗子早就提醒过他,可他偏不听。
在他看来,自己乃是堂堂名士,代表的是刘刺史的脸面,岂能如市井无赖般衝撞
当昂首挺胸,以礼相待,方显大將之风。
结果,他推门而入,那句“在下吴鹤年,奉刺史之命……”
的场面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片棍影。
他当时就懵了。
反观狗子,那才是真正的“经验丰富”。
就在吴鹤年推门的那一剎那,狗子已经双腿微屈,门开的瞬间,他便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护住后脑勺,腰杆一弯,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闷头就往里死冲!
那些女眷的棍棒“砰砰砰”地砸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却不管不顾,硬是在棍棒的丛林中,杀出了一条生路,直奔终点——新妇所在的梳妆檯。
等吴鹤年回过神来,也学著抱头鼠窜时,黄菜都凉了。
他一个人,承受了至少七成的“火力”。
刘靖的目光越过眾人,最终落在那辆极尽奢华的马车上,即便以他两世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