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这『弒主』的污名!”
“我们把它捅出来,他若因此开战,便是向天下自认其罪,届时淮南內部必將大乱。”
“所以,他不仅不敢打,反而要笑脸相迎,捏著鼻子认下这个哑巴亏!”
“主公这一手,名为行险,实为攻心!他用一张报纸,就废了徐温动武的胆气,还將他拖入了无穷无尽的內部猜忌和清洗之中,为我们爭取到了最宝贵的喘息之机!”
林博目瞪口呆,他被妹妹这番推论彻底镇住了。
林婉越说越激动,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將所有的点都串联了起来。
“还有!为何要用如此耸人听闻的標题为的,就是在全天下人心中,为《歙州日报》立威!”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们,敢说真话!这份权威,千金难换!”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林婉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撑著桌子,看著那份报纸,眼神中充满了对刘靖那鬼神莫测心术的无尽敬畏。
“主公昨夜那道看似鲁莽的军令,根本不是失误,而是他早已算好的惊天妙手!他算准了徐温的反应,算准了市场的狂热,甚至算准了天下士子的心思!”
“我等还在忧心忡忡地计较著一城一地的得失,主公他……他是在制定新的规则啊!”
林博“噗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如梦初醒。
他终於明白,自己和那位年轻刺史之间的差距,已非道里计。
与此同时,刺史府,书房內。
刘靖正独自一人,对著烛火,眉头紧锁。
他的指节,无意识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著,显露出內心的焦躁。
昨夜,他审阅完林婉送来的最终版样稿后,確实觉得“淮南易主”这个標题太过平淡,缺乏衝击力。
於是,他借著几分酒意,大笔一挥,写下了“直指弒主”的批註,派人送了过去。
可酒醒之后,他便有些后悔了。
此举太过激进,无异於將自己这艘刚出港的小船,直接开到了惊涛骇浪之中。
他一整天都在等消息,等的不是捷报,而是淮南边境的急报,甚至已经做好了徐温派兵压境的最坏打算。
就在这时,朱政和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著一种难以置信的古怪神情。
“主公,进奏院林院长呈上《日报》发行首日纪要。”
刘靖心中一沉,缓缓展开那份匯集了全城反应的报告。
“商贾疯抢……士绅昏厥……士子狂喜……探子急报广陵……”
他逐字逐句地看著,脸上的凝重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愕然,是惊异,最后,化为一抹哭笑不得的释然。
阴差阳错,歪打正著。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片刻后,林婉求见。
她一进门,便对著刘靖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礼,眼中满是敬畏与狂热。
“主公深谋远虑,算无遗策,婉,拜服!”
刘靖看著她那副“我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心中瞭然。
他微微一笑,將所有的意外与后怕都藏在了心底,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缓缓说道。
“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说罢,他目送林婉离去。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但一个真正的霸主,从不將命运寄託於虚无縹緲的运气之上。
他要做的,是让这份“运气”,变成一个真正深思熟虑的布局!
他对著门外沉声喝道:“来人!请青阳先生速来见我!”
不多时,青阳散人悄然而至。
刘靖没有废话,直接將那份《日报》纪要推到他面前。
青阳散人看完,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异,隨即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