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捡来的晋造镜面匣子驳壳枪,
一直舍不得用,也几乎在混乱中忘了它的存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猛地抽出那把沉重的驳壳枪,
手指慌乱地扳开击锤,对着近在咫尺的日军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连续几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在极近的距离炸开!
.43口径的大威力手枪弹瞬间展现出恐怖的停止作用。
冲在最前面,包括那名狞笑的军曹在内的三四名日军,
胸口、腹部顿时爆开团团血花,身体剧烈地后仰、抽搐,
随即重重倒地,手中的步枪“哐当”掉落。
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火力打击,
让围攻的日军出现了瞬间的愕然和迟滞。
他们习惯了刺刀见红,没想到对方在贴身肉搏中会掏出这种“手炮”。
“快!把老五拖回去!”
陈小川半跪在地,一边朝着其他方向可能威胁的日军继续猛烈射击,
压制对方的行动,一边朝着吓呆了的瘦猴和顺子嘶吼。
瘦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前,艰难架起腰部重伤、几乎昏迷的老五,
踉跄着拖向最近的一段残破战壕。
万福全也趁机挥刀逼退身旁的敌人,且战且退。
几人连滚带爬地翻进战壕,暂时脱离了最直接的接触。
陈小川打空了驳壳枪的弹夹,也慌忙跳了进来,
背靠着壕壁大口喘息,持枪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万福全检查了一下老五的伤势,伤口很深,血流不止,
他赶紧撕下一条绑腿用力扎紧。
他喘着粗气,回头瞪了陈小川一眼,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恼怒和后怕:
“他娘的!排长有这响家伙不早点用?!
非要等鬼子的刺刀顶到胸口才掏出来?差点咱们全交代在这儿!”
陈小川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是默默地从子弹袋里摸索着为数不多的备用子弹,
颤抖着手开始给打空的弹夹重新压弹。
眼看着老五的血不断渗出来,陈小川满是焦急,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战壕,想找卫生兵,
但是却看到一个日军曹长挥舞着军刀,一刀将一个弟兄的胳膊齐肩砍断,
那弟兄愣愣地看着自己喷血的肩膀,下一刻就被刀捅穿了肚子。
另一个弟兄吼叫着扑到一个日军身上,
用拳头砸,用牙咬,直到被旁边的日军用刺刀从背后捅穿。
日军的单兵素质和拼刺训练显然更高一筹,
他们三人一组,效率极高地进行着屠杀。
守军虽然英勇,但缺乏系统的白刃战训练,往往凭着一腔血气,很快倒在精准的突刺下。
阵线在迅速崩溃。
陈小川看到孙连长挥舞着大刀,连续砍翻了两个鬼子,
但很快被几个日军围住,刺刀从不同方向捅进了他的身体。
孙连长拄着刀柄,怒目圆睁,缓缓跪倒,最终没了声息。
完了。
陈小川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高地,守不住了。
他拉起几乎崩溃的瘦猴,和其他几个残存的弟兄,沿着交通壕,
向着后方矿区,也是唯一可能还有生路的方向,跌跌撞撞地退去。
身后,日军的太阳旗,终于插在了这片浸满鲜血的高地最高处。
……
毛奇,这个东线的门户,在经历了最后一场惨烈而绝望的抵抗后,
于1943年1月20日,彻底洞开。
日军第56师团通往垒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