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传来的方向。他那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寧静。他微微頜首,白的头髮隨之轻轻颤动。
“当然,陛下,”他的声音如同乾燥的羊皮纸相互摩擦,低沉而缓慢,“这就是我歷经千辛万苦,远渡重洋来到此地的意义。”
提利昂已经重新坐回到他那张过高的椅子上,两条短腿悬在空中,轻轻晃荡著。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提利昂大人,”丹妮莉丝斟酌著称呼,目光落在侏儒身上,“你说你曾经担任过国王之手,甚至曾经应对过一场围城战。”她微微吸了口气,似乎在积聚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那真是太凑巧不过了。我这里,”她环视了一下这间象徵著她在弥林至高权力的石室,语气变得沉重,“也正面临一场围攻。也许你可以跟我说说,如果是你,应该怎么应对”
提利昂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冒犯或急於证明自己的情绪,只是沉稳地点点头:“请陛下先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丹妮莉丝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放鬆了一些,但眉头依然紧锁。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在整理纷乱的思绪。
“我征服弥林之后,”她开始回顾,目光投向墙壁上模糊的壁画,仿佛能看到过去的场景,“推翻了奴隶主的统治,解放了奴隶。我颁布法令,废除了竞技场,禁止了奴隶贸易—”她的话语带著决心,也带著一丝疲惫,“我任命了自由民和被解放的奴隶进入议会,试图建立一个新秩序。斯卡拉茨莫坎塔克,“圆颅大人”,和他代表的那些愿意剃去传统髮髻、接受新秩序的吉斯人一一圆颅党,也在支持我。”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些艰难的时刻。“但反抗从未停止。那些被剥夺了財產和特权的奴隶主,那些『伟主”们,他们不甘心失败。他们在阴影中聚集,秘密结社,自称为『鹰身女妖之子”。”提到这个名字时,她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在暗巷里袭击落单的自由民和无垢者,在井水里投毒,在夜晚张贴煽动叛乱的標语。他们像瘟疫一样在城市的阴影中蔓延。”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紧了扶手,指节微微发白。“与此同时,渊凯和阿斯塔波的奴隶主们並未屈服。他们联合起来,纠集军队,僱佣了新的佣兵团一一风吹团、长枪团、猫之团-—-再次向我宣战。他们的军队包围了弥林,切断了陆路贸易,甚至开始封锁出海口。战爭—-就在城外,每天都在发生小规模的衝突。”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而清醒:“现在,我手里最可靠的力量,就是来自阿斯塔波的八千无垢者。他们是基石,是城墙,是我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提到无垢者,她的语气只有信任和依靠。
“其次,是跟隨我的自由民战土,他们人数不少,但装备和训练参差不齐。还有”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有那些为我而战的佣兵团。暴鸦团,”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达里奥,对方停下剔指甲的动作,朝女王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蓝鬍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次子团—还有曾经属於我的,但现在—”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一丝被背叛的痛楚。
“佣兵团”提利昂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个词像一根刺扎了他一下。波隆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中。不,现在该称他为波隆伯爵了,他给提利昂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佣兵的忠诚有价,且极其昂贵。
提利昂缓缓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不大,但异常清晰。他异色的双瞳直视著丹妮莉丝,眼神里没有諂媚,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直白:“女王陛下,佣兵,他们是为钱而战的人。金幣的叮噹声就是他们心跳的鼓点。他们追求的是装满钱袋的叮噹响的金幣,是能在酒馆里吹嘘的、能写在墓碑上的荣耀。”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加重,“谁能给得更多,他们就毫不犹豫地调转矛头跟隨谁。佣兵们的信誉”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讥讽的轻笑,“比跳蚤窝里最廉价的婊子好不了多少。她们至少还会为了一个铜板假装爱你一刻钟,而佣兵,连假装都嫌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