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旧日的伤痕
夕阳最后的余暉將客栈残破的围墙染上血色,与地面上大片尚未乾涸的暗红印记混合,散发出浓烈刺鼻的铁锈味。
燃烧的攻城槌残骸冒著黑烟,焦糊的气息混杂在血腥气中。断箭、碎裂的盾牌、染血的布条散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相较於刘易曾经参加过的其他战斗,这只是一场可以轻易忽略的小衝突,但是对於留守在客栈的战士们,这却是生与死的界限。
此时,空气中仍残留著喊杀声和濒死的呻吟。
若非刘易的突然出现,桑鐸克里冈带领的骑兵小队或许还能付出沉重代价、负伤遁走,但留守在客栈里的最后一点金色黎明守军,则绝无生还可能,
因此,当確认来者正是光明使者本人时,残存的守军们紧绷的神经鬆懈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深深的敬畏。
他们不顾身上的伤痛和疲惫,跟跑著聚拢过来。没有任何人下令,他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倒在泥泞和血污之中,头颅低垂,向他们的领袖致以敬意。
动作因伤痛而显得僵硬,但那份发自內心的尊崇清晰可见。
刘易翻身下马,沉重的靴子踩在泥地上发出闷响。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年轻战土的胳膊,用力將他拽了起来。
那战士脸上混杂著血污、汗水和泪水,一只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刘易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同样狼狐却写满忠诚的面孔,眉头紧紧起,声音里带著明显的不悦:“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提高了音量,確保每个人都能听见,“难道你们不是我的部下,我的同志么没能早一点赶到,让你们身陷险境,我心中已经万分愧疚,你们还要这样让我更加难堪么”
战士们抬起头,面面相。
几个伤势较轻的士兵犹豫了一下,率先站了起来。很快,所有人都默默地、艰难地支撑起身体他们不再言语,开始沉默地执行命令:有的去收敛阵亡战友的遗体,有的扶重伤的同伴,有的则警惕地巡视著周围。
“你的战士们,”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刘易身旁响起。佩里长老,这位身形挺拔、约莫四十四岁的前骑土,走到刘易身边,他的脸上混合著疲惫和一种深刻的感慨,“他们对你,不仅仅是敬畏,是发自肺腑的崇拜。”
刘易的目光依然在扫视著这片狼藉的战场。他没有看佩里长老,低沉地回应:“他们当中,很多人是我亲手从死亡和火焰的魔爪里拖出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转向佩里长老,“客栈里的人怎么样损失大不大”
佩里长老微微鬆了口气:“托诸神的福,还算好。佛雷家的疯狗们一直没能真正攻破围墙。有战士被他们投掷的石块和射进来的箭矢伤到了,好在有塔维斯的光明法术及时救治,虽然耗尽了法力,但命都保住了。”
他指了指客栈方向,一个面色苍白、几乎虚脱的年轻人正倚靠在门框上休息,那便是烈日行者塔维斯。
沉重的脚步声伴隨著甲叶摩擦的声响靠近。桑鐸克里冈那张冷硬的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他身上的盔甲布满刀剑划痕和乾涸的血跡。
“兰德呢”桑鐸的声音沙哑,带著战斗后的喘息,“我记得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他的小队还钉在这里。你们怎么只剩下这点人”
佩里长老脸上的忧色重新浮现,他沉重地摇了摇头。
“就在你们回来前不久,一个哨兵跑来报告,说看到佛雷家的一支二十多人的小队,正朝著赫伦堡西面的橡木村方向去了。兰德的小队之前在那附近活动过,熟悉地形。他一听这消息就急了,
担心橡木村会变成第二个桥洞村—那个被屠戮殆尽的村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立刻带走了我们这里一半的人手,想去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可他带人离开还没多久,这堆佛雷家的杂碎就带著攻城槌和梯子出现了。”
“调虎离山。”刘易冷冷地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