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的庇护所,让她得以在赫伦堡的阴影中暂存(虽然这存在本身即是诅咒),观察局势。这份恩情是真实的,但与她心中燃烧的復仇之火和家族復兴的渴望相比,它太轻了。
当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在凯特琳沉寂的心湖中炸开一一她的长女珊莎,竟然也在这里,就在培提尔贝里席的身边!而且,是以培提尔“私生女”阿莲石东的身份。
惊喜瞬间衝垮了凯特琳冰冷的心防,几乎让她乾涸的眼眶涌出些什么。
珊莎!她还活著!这简直是七神垂怜的奇蹟!但紧隨惊喜而来的,是巨大的困惑和隨之產生的麻烦。
塔斯的布蕾妮一一那个忠诚得近乎固执的女孩一一带回的最后消息是:珊莎捲入了小国王乔佛里在婚宴上的暴毙事件,隨后神秘失踪,生死未卜。
她怎么会到了谷地又怎么会成了小指头的“女儿”培提尔在玩什么游戏
珊莎的出现,瞬间改变了凯特琳精心盘算的计划。艾莉亚不再是临冬城唯一的继承人。
长幼有序,珊莎的继承权在艾莉亚之上。那么,谁该被送回北境,去领导夺回临冬城的斗爭,
向世人宣告史塔克的回归
谁又该留在谷地,作为联姻对象,维繫与劳勃艾林的联盟理智在凯特琳脑中激烈交锋。
作为长女,珊莎理应返回北境继承临冬城。可是--珊莎此刻显然与劳勃艾林关係亲近,由她来完成联姻,似乎能更牢固地绑定谷地的支持。
而且,珊莎接受过成为贵妇人的教育,她懂得宫廷礼仪、音乐诗歌,更適合鹰巢城女主人的位置。
那么艾莉亚呢凯特琳看著小女儿倔强、野性难驯的面孔。
让她去联姻和谁刘易的学生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凯特琳自己掐灭了。
她了解刘易的做派。他本人子然一身,身边围绕的是士兵和追隨者,而非家族亲眷。
联姻这种古老的政治手段,对这位行事风格迥异、力量来源神秘的“光明使者”似乎毫无吸引力。他不需要通过婚姻来巩固什么。
考虑良久,石心夫人才用她那嘶哑、漏风的声音,对身边同样风尘僕僕、眼神锐利如狼的小女儿低语道:“让你的姐姐—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从谷地翻山越岭来到这里,路途漫长,並不轻鬆。”她的声音艰涩难明。
她下意识地又碰了碰自己的脸,指腹感受著那可怕的凹凸不平。
最重要,也是最难以启齿的原因,是她自己。
她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用这张属於“石心夫人”的、破碎而恐怖的脸孔,去面对珊莎一-她那个从小爱美如命、喜欢漂亮衣裙、会为丝绸的触感和髮辫的样式而欢欣雀跃的女儿。
珊莎能承受住眼前这副景象带来的衝击吗凯特琳不敢想像女儿眼中可能出现的惊恐、厌恶,
甚至怜悯。那比任何刀剑都更能刺穿她早已麻木的心。
当凯特琳徒利在號哭塔的客房里陷入难解的纠结时,被她心中感谢又算计著的刘易,正身处赫伦堡主堡巨大的百炉厅中。
这里曾见证黑心赫伦的末日,如今炉火虽未全燃,但点燃的几十座巨大壁炉已足够驱散深秋的寒气,將大厅烘烤得暖意融融。
此时,酒宴正酯,喧囂声浪儿乎要掀翻屋顶。
士兵们一一有刘易魔下披著金日纹章斗篷的金色黎明战土,也有培提尔公爵带来的、佩戴著蓝底白色新月猎鹰纹章的谷地士兵一一混杂在一起,围坐在长条木桌旁痛饮,撕咬著烤得焦香的肋排、整只的禽鸟,咀嚼著撒了粗盐的麵包。
吟游诗人的琴声和歌声在角落里响起,却常常被更响亮的鬨笑、祝酒声和杯盏碰撞声淹没。
刘易放鬆了紧绷的神经。他没有抵抗酒精带来的眩晕感,任由那暖流在四肢扩散,將连日来处理公务的疲惫和谋划未来的沉重暂时冲刷开去。
他背靠著坚固的高背椅,目光扫过高台下方那三百多名纵情欢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