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红柳村担任本堂修士,负责引导村民信仰、管理圣堂事务,也是最早一批觉醒光明之力的文职人员。
“杰拉德兄弟。”刘易看著眼前这个几乎被苦役和悔恨压垮的年轻人,语气缓和了一些,“在这里,你还在坚持诵读经文,进行祈祷吗”
杰拉德抬起眼,他的眼神怯懦而充满羞愧,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在—-在读,大人。每一天,我都不敢忘记。”
他的声音细微,带著颤抖,“我—我从未有一日敢真正背离我的信仰,背离光明的教诲。”
“可是,信仰的经文里,並没有任何一条允许你动用圣堂的公款,去同时周济一一或者说,包养一一两位情妇,並且为她们购置超过其生活所需的奢侈品。”
刘易的话语直接而平静,没有嘲讽,只是在陈述事实,“红柳村的圣堂金库,原本是为了賑济贫苦、修屋舍而设。”
“我我知道—”杰拉德修士猛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抓住胸口的囚衣,仿佛那里还掛著他的七星水晶圣徽,“是我的意志—太过软弱了。我没有禁受住禁受住欲望的考验。”
他的声音带上了哽咽,“大人,我每一天都在反省,每一天都在为我的罪过懺悔祈祷,祈求七神和光明能宽恕我的墮落——”
他的懺悔听起来真切而痛苦。与昆丁那种坚信自己正义的固执不同,杰拉德是真正被自身的软弱和过错所击垮。
“说实话,杰拉德,”刘易身体微微前倾,“烈日行者的戒律,並不禁止婚育。如果你当时选择放弃圣堂的教职,以一个普通烈日行者的身份,並且没有动用那笔属於集体的公款,去追求你的爱情一一无论是其中一位,还是以更妥当的方式处理你的感情一一我或许会以朋友的身份,参加你的婚礼,並为你祝福。”
刘易惋惜地感嘆道,“但是,你选择了错误的方式。现在,法庭判你三年半的苦役。
等你刑满释放之时,你心爱的那位艾米丽,还有那位诺拉小姐,她们的人生恐怕早已翻开新的篇章,或许已经嫁作人妇,她们的孩子,甚至可能已经会叫別人爸爸了。”
这番话像是一把钝刀子,割在杰拉德的心上。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无声地滑过航脏的脸颊,留下清晰的痕跡。
“如果如果这就是七神和光明对我罪孽的惩罚那我我愿意接受.”他泣不成声。
“我这里同样有一个机会,”刘易继续说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杰拉德耳中,“同样伴隨著巨大的风险,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但如果你愿意用行动来证明你的懺悔,用可能的牺牲来洗刷你的耻辱—”
杰拉德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著一丝绝望中的希望:“大人!我愿意!只要”
只要有机会弥补我的过错,哪怕是死我也愿意!我不想不想背著罪人的名声度过余生——”
刘易凝视了他片刻,点了点头:“记住你今天的话。下去吧,等待消息。”
就这样,刘易在铁矿山这间简陋的办公室里,度过了接下来的两天时间。
他逐一与被判苦役的四十一名前烈日行者进行了单独谈话。这些人中,有像昆丁那样因仇恨和偏激而越界的战土,有像杰拉德那样因软弱和欲望而失足的前修士,也有因为固执於旧有贵族荣誉观而与金色黎明新政令衝突的前骑土,还有因为单纯的理解错误或一时衝动而犯下过错的普通农夫、手工业者。
他们的故事各不相同,但都围绕著力量、责任、欲望与规则的碰撞。
刘易耐心地倾听,时而提问,时而陈述利害,將那个充满危险却也可能带来救赎的机会,摆在每一个人面前。
最终,除了两名在交谈中依然显得油滑、推责任,甚至对光明之道流露出明显不屑,显然已经彻底背离了信仰核心的人之外,剩下的三十九人,都在经歷了內心的挣扎、
权衡了对未来的绝望与新机会那渺茫却真实存在的希望之后,选择了接受刘易的徵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