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守卫,迪米特里,就恶狠狠地向前踏了一步,眼神凶狠地瞪著欧文。
“老乌鸦!”他粗声粗气地威胁道,口水几乎喷到欧文的脸上,“下次別让我在长城外面单独碰到你!否则,我非得砍下你的脑袋,把它刮乾净,做成尿壶!”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其他几名守夜人也下意识地握住了武器。
就在这时,手持短柄斧的自由民小头目拦住了他的同伴。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呵斥道,然后转向守夜人老兵欧文,“快去通知你们的影子塔指挥官,准备接收我们的人吧。老人,女人,还有孩子,他们会先过来。如果你真的在乎你们这位班杨大人的安全,就赶紧回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確保通道顺畅,別耍什么样。”
欧文阴沉著脸,看了看那个威胁他的大个子,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班杨,最后啐了一口带冰碴的唾沫在地上,不再多说什么。
他翻身上马,对其他几名黑衣兄弟打了个手势。
马蹄踏碎积雪,几人沉默地策马,向著影子塔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风雪和起伏的地平线之后。
接下来的几天,影子塔与野人营地之间的雪原上,往来穿梭的身影变得频繁。
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派出的使者谨慎小心的事务官或低阶骑士,在少数精锐游骑兵的护卫下,不断將指令、清单和消息带到营地,再將曼斯雷德这边的进展和需求带回影子塔。
整个过程充满了试探与不信任,每一次接触都像在薄冰上行走。
营地里,自由民们在曼斯雷德和他手下头领们的组织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或者说,是以自由民所能达到的最接近“有条不紊”的方式一收拾他们那点可怜的家当。
破烂的毛皮帐篷被拆下、捆好;磨钝的武器按照协议被集中起来,准备上交;一些晒乾的肉条、少量的粗盐和草药被小心翼翼地包好。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未来的茫然,有失去家园的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绝处逢生的急切。
没有人想留在这里面对即將到来的、比严冬更可怕的异鬼。
穿越长城的那一天,天空是铅灰色的,稀疏的雪无声飘落。
影子塔那巨大的、包著铁皮的门洞在绞盘的嘎吱作响中被缓缓拉开,露出后面幽深、
昏暗如同巨兽食道般的通道。
冰冷潮湿的空气从门洞內扑面而来,带著石头、陈年积冰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o
守夜人士兵们全副武装,手持长矛和弓箭,在通道两侧和高处的城墙上警戒著,他们的眼神锐利而警惕,如同注视著羊群的牧羊犬。
儘管有协议,儘管他们的首席游骑兵还在对方手中作为人质,但长年累月的敌对与廝杀留下的烙印,並非一纸协议就能轻易抹去。
自由民的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最先通过的是老人、妇女和儿童。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襤褸,裹著所能找到的一切御寒之物。他们蹣跚著,相互搀扶,脸上混杂著恐惧、好奇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当一个头髮白、几乎直不起腰的老妇人,被一个同样瘦小的女孩搀扶著,颤抖著迈过那道巨大的门槛,踏入长城投下的阴影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伸出乾枯如树枝的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那冰冷潮湿、布满岁月痕跡的墙面。
她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顺著脸上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滴落在脚下的石地上。
她一生都在仰望这座阻隔了南北的巨墙,从未想过,也从未敢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真正穿过它。
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那不是悲伤,而是一种百感交集,是无数代人的渴望、恐惧与传说,在这一刻凝聚成的复杂宣泄。
青壮年的自由民男子跟在后面,他们的表情则更为复杂。
有些人低著头,紧握著拳头,对於放下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