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波顿家族偶尔派出的少量骚扰部队,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一种嘲弄和消耗,他们根本不愿在野战中浪费力量。
为了三天后的攻城能多一分胜算,刘易再次操起了他的老本行。
在营地中心相对避风的位置,他设立了一个临时的战地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不过是几顶连在一起的大帐篷,里面铺上了能找到的所有乾草和毛毡,中央燃烧著几个巨大的火盆,勉强驱散著致命的寒气。
作为七神教会任命的大主教,拥有“光明使者”称號的存在,刘易如今的身份已不同往昔。
他不再事必躬亲,大多数普通的冻伤、感冒和皮外伤,都由他带来的“烈日行者”们处理。
尤其是其中那些原本就出身於修士,对草药和护理更有经验的“光明修士”
,他们成为了这座临时医院的主力。
刘易只负责最复杂、最危险的病例。
那些伤口严重溃烂需要清创切割的,那些高烧不退濒临死亡的,那些断骨需要接续的。
他的手中偶尔会凝聚起柔和而温暖的白光,当这光芒渗入伤患处时,坏死的组织会加速脱落,炎症会消退,断裂的血管和肌肉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这神跡般的情景,每一次都能引来周围士兵们敬畏的目光,以及对“七神本源”的低语祈祷—儘管刘易的力量源自另一个存在,但在普通士兵眼中,这並无不同。
即便如此,从清晨到日暮,刘易的工作也几乎没有停歇。
当他示意助手將今天最后一位重伤员——一个腹部被长矛捅穿,肠子都差点流出来的葛洛佛家士兵—一用担架小心翼翼地抬出去时,帐篷外已是暮色四合。
北境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寒风颳过帐篷帆布,发出鸣鸣的声响。
持续的专注和细微的神力操控带来了精神上的疲惫。刘易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他需要休息。
“打盆热水来。”他对身旁侍立的一位年轻修士吩咐道,声音带著一丝沙哑。
很快,一盆冒著热气的温水端到了他面前。刘易仔细地清洗著双手,將上面沾染的血污和药渍一点点搓洗乾净。
迅速冰冷的水温迅速带走手上的温度,但也带走了疲惫和污秽。
他用乾净的亚麻布擦乾手,正准备换上放在一旁备用的乾净袍服,帐篷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了一条缝。
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那是一个少女,或者说,介於少女和青年女子之间的年纪。
她十分消瘦,手肘和膝盖的关节在单薄的衣物下显得格外突出,脸上带著这个年纪常见的粉刺困扰。
儘管看上去有二十多岁,但她的身形却像未发育完全的少年。
她穿著一件棕色的絎缝粗布外衣,一双沾满泥泞和盐渍的高筒皮靴。
这身打扮实用却难掩寒酸。
她身材纤瘦,双腿因长期骑马而显得修长有力,黑色的短髮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皮肤粗糙,带著北地风霜特有的皴裂痕跡。
她的双手骨节分明,布满细小的伤痕和老茧,一看就是惯於使用武器或者干粗活的手。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那道粉红色的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虫子趴伏在肌肤上。
她的鼻子对於那张瘦削的脸庞来说显得有些过於高挺和尖锐,但当她开口时,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的坚韧,以及隨后微微抿起嘴唇露出的、带著一丝恳求却又隱含倔强的微笑,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外貌的不足。
“大主教阁下,”少女的声音不高,但清晰稳定,她向刘易行了一个不算標准却足够尊敬的礼,“我请求你,为我弟弟疗伤。”
刘易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平静地打量著对方。
无论是那身虽然陈旧但用料和剪裁仍能看出並非平民制式的衣著,还是她措辞中无意间流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