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清一色的汉军旗,其来源为福建的耿精忠旧部。
康熙派遣耿精忠旧部的汉军旗驻防广州並不是多么信任汉军旗,而是平了三藩后他还要忙著征噶尔丹,彼时又刚刚收復琉球,时局未稳。
且满洲人和蒙古人又不是黑哥,难以適应岭南的气候,不愿前往炎热潮湿的广州驻防。
康熙只能退而求其次,选调福建的汉军旗驻防广州。
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清廷统治稳固后,乾隆为加强控制,立马就抽调满蒙旗人替换半数汉军,至於被顶替的一千五百汉军旗,责备直接发配到西域屯田了,也不问问这些汉军旗是否適应西域的乾旱气候。
及至道光年间,广州驻防八旗有三十二个佐领,其中仍旧是汉军旗佐领数最多,有十六个佐领,兵额两千一百人,满洲旗有十二个佐领,兵额一千八百人,蒙古旗有四个佐领,兵额六百人。
乌兰泰这次带进广西剿上帝会的一千五百广州驻防八旗,族群构成上亦是汉八旗与满蒙八旗人数各半。
虽说原则上广州驻防八旗的火炮营必须是满洲人,奈何八旗兵实在不堪用,炮营里的炮手实际上也是汉人占多数。
“还不快滚去打新的爷要洗澡!快去挑乾净的水来!”图布鲁踢翻了那绿营兵的水桶,催促道。
那绿营兵只能低著头拱手陪笑:“是……大爷稍等,小的再去挑。”
那绿营兵刚转身,身后一鞭猛地抽来,啪地抽在他背上,皮肉裂开。
图鲁布一边抽,一边咒骂道:“慢慢腾腾的,饿著你们也就算了,爷爷不能没水洗澡!”
营外的阴江河边,早已有一队绿营兵排队等挑水,但河道早被八旗兵占了。
八旗兵们他们將裤子撩到膝盖,或在清凉的河水里嬉戏打闹,或用军毯搓澡,洗得附近的水面污浊不堪。
挑水的绿营兵看了看在水里嬉闹的八旗兵,又看了看被插箭游营的千总杨虎威。
没人敢表露出不满,生怕哪句话不对,又惹来一顿拳脚棍鞭,落得和杨虎威一样的下场。
只能忍气吞声,绕路前往更远的上游挑水。
晚间游营结束,开饭的时候,杨虎威麾下的亲兵给他送来了热腾腾的米饭。
杨虎威闻著八旗兵军帐內飘来的肉香和酒香,再瞧瞧分发到他们黔营的都是些掺糠的旧米,还他娘的煮得半生不熟,连一点油星都见不著。
杨虎威越想越气,他一个堂堂正六品的千总,竟被一个八旗领催欺负至此。
就连他的上司清江协的副將伊克坦布,不为他说一句公道话也就罢了,还不由分说,直接將他插箭游营。
八旗领催没有品级,乃八旗中不入流的小官,由佐领指派,每牛录可指派五人。其工作为催缴粮餉、登记册籍。
气哼哼地埋头吃完饭,杨虎威寻来几个被短毛放回来,不时偷偷念叨著短毛好的老黔兵,想要打探一些关於短毛的情况。
奈何杨虎威是千总,无论他怎么问,老黔兵什么都不肯说。
无奈,杨虎威只能派白天被打的麾下兵卒去和做过短毛俘虏的老黔兵们打探短毛的消息,终於问出了点东西。
得知那群老黔兵在短毛那里没受什么打骂,吃得比在绿营好,短毛还让军中的戏班子给唱戏给他们听,临走还给了二钱银子和一斗米给他们当盘缠。
杨虎威感到很不可思议,只是他不明白,既然短毛那儿那么好,那些被俘虏的老黔兵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些个老黔兵,不会是誆咱们的吧短毛那儿那么好,他们还回来作甚”杨虎威麾下的把总王智抱有同样的疑问,以为那些老黔兵故意誆他们才这么说。
“他们说短毛只要青壮,他们那些个老骨头想留下短毛不愿收,故发了些钱粮遣散了他们。”一名黔军小卒说道。
这么说的话倒也说得通,杨虎威將信將疑,仍旧拿不定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