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付短毛长毛,光组建陆师远远不够,还要有水师。”
罗泽南虽未参加过长沙保卫战,但他听江忠源兄弟和刘长佑等人描述过长沙保卫战期间短毛水师半日之內夺取的水陆洲的事情。
“粤西髮匪沿湘江北上,出洞庭,顺长江而下,一路攻克巴陵、武汉三镇、九江、安庆、乃至不久前占江寧、取镇江、扬州,水师確实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曾国藩凝思片刻,微微頷首道。
“罗山可有合適的督练水师的人选”
“衡州府衡阳县渣江生员彭玉麟,此人从小隨父在安徽长大,有水师家传,我与其面谈过几次,此人对水战钻研颇深,是难得的水师之才。”罗泽南向曾国藩推荐了彭玉麟。
“既是如此,请他来长沙,我亲自见见他。”曾国藩说道。
罗泽南迟疑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涤生,我当初带湘乡勇入衡阳,与其生了嫌隙,恐怕他未必愿来,此事恐怕还要涤生亲自出面。”
“收復”衡州府是湘乡勇的扬名之战,湘乡勇纪律欠佳,进入衡州府给衡州带来了兵燹。
彭玉麟作为衡阳人,现在和湘乡勇头目的罗泽南关係已经不復从前。
与此同时,武昌城郊的一座寺庙被修葺一新,青砖墁地,白灰刷墙,武昌师范学堂的簇新黑底金字大匾被高高掛起。
两侧的门柱上,则掛著书有学高为范,身正为师的竖匾。
学堂门前的小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站在小广场中央最显眼位置的是彭刚让人从原北殿童子营中精心挑选出的两百名后生仔,年龄在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之间。
这些有一点点文化基础的后生仔,將作为武昌师范学堂的首期学员接受为期一年的培训。
这群后生仔面色黝黑,手掌粗糙,统一穿著彭刚为他们准备的新装,脸上带著好奇与几分侷促,眼神中混杂著敬畏、茫然无措,以及一丝被选中的兴奋。
此新装指的不是新衣服,而是彭刚以中山装为蓝本命人缝製的新装。
面料为靛蓝染的粗布,讲武堂四期学员,武昌行政学堂学员,以及现在的武昌师范学堂的学员皆统一著此装。
新装制服上的铜扣刻著学堂的名字,这也是三所学堂制服区別之处。
彭刚正计划將此装作为汉阳铁厂和兵工厂的工装。
隨著武昌讲武堂招募四期学员,武昌行政学堂的开办。
从广西、湖南带来的小知识分子,已经被彭刚压榨了乾净。
就文化基础而言,武昌师范学堂的这两百名后生仔是三个学堂的学员中底子最为薄弱的。
没办法,扩军、清分田地是当务之急,彭刚对军官和吏员的需求更为迫切些。
尤其是吏员,不仅缺口大,对文化素养的要求也更高,难以速成,彭刚只能將手底下文化基础最好的北殿小知识分子紧著输送到行政学堂。
武昌师范学堂的生源文化底子虽然较差,不过彭刚给他们的时间也更多,有一年的培训时间,也算是弥补了些他们文化底子较差的短板。
一年的时间彭刚是经过仔细考量,他治下虽有四府之地,可已经完成土改的区域只有一个江夏县和半个汉阳县。
没完成土改的地方,学堂很难办得下去。
已经完成土改的江夏县和半个汉阳县,今年要恢復生產秩序。
只有到了明年,两县生產秩序恢復,这两个地方的百姓才有余力把学龄儿童送进学堂就学。
这个时代的孩童和后世不同,只要能走路,就是家中的劳动力,要承担一些相对较轻的农活。
隨著一阵沉稳的號角声。
从行政学堂赶来的彭刚在一眾北殿文武要员的陪同下缓步走出。
他今日未佩刀剑,只穿了一身朴素的靛蓝色细布直身,头上裹著黑色的方巾,宛如一位年轻严肃的塾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