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管黄梅县百姓的死活了吧”
作为一个比较资深的钱穀师爷,官场那套等、靠、推、拖的作风他太熟悉了,层层上报,公文履行,等粮食批下来,黄梅县怕是饿殍早已遍野了。
陈克让几乎已能想像到彭刚冰冷敷衍的回覆,甚至是一顿申斥。
毕竟他的东翁杨壎是一个降官,寸功未立,开口就要粮,一要还就是八千石。
陈克让越想越发觉得北殿的賑灾粮拨付下来的可能性很低,即使拨付也只会拨个三五百石头做做样子,最后把賑灾不利的罪名安在他和杨壎身上。
借他和杨壎的小命,以平息黄梅县百姓的怒火。
思及於此,一股寒意直窜陈克让的脊背。
比起实打实的八千石粮食,一个投降的知县和几个师爷確实没什么分量,无足轻重。
“殿下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杨壎咕噥了一句。
杨壎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和陈克让一样,也是忐忑不安,没有把握。
毕竟黄梅县是作为屏护武汉三镇后方的缓衝区,彭刚即使不拨给黄梅县賑灾粮,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换作他杨壎在彭刚的那个位置上,也会更倾向於向武昌、汉阳二府倾注更多的资源,黄州府终究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杨壎和陈克让正愁眉不展间,一名衙役连滚带爬地衝进县衙,声音因极度激动而有些变调:“老、老爷!来了!来了!”
杨壎猛然站起,激动地抓著衙役的肩膀追问道:“北王殿下给咱们黄梅县拨付春荒賑灾粮的公文下来了”
“不是北王殿下的公文下来了,是粮、粮船!好多粮船!打、打著北殿旗號的粮船,已经到了长江边上的新开路码头,运粮的总爷让咱们去接收粮賑灾!”
杨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踉蹌著衝出县衙,骑上马,准备前往新开路的码头。
到了城门,只见五团团副侯继用已经在城门口等待杨壎,隨杨壎一同前往新开路码头领运賑灾粮。
一路兼程赶到新开路,眼前的景象让杨壎彻底呆住了。
放眼望去,新开路码头外围全是驮著重载的骡马车和手推车。
眼前的情景也让陈克让面露愧色,北王並没有放弃黄梅县的百姓,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北王之腹了。
码头附近,穿著北殿交领军袍的將士和船夫水手正在將漕船上的粮食一袋袋扛下船装车。
粮车上的麻袋堆积如山,每辆车上都插著一面小小的杏黄旗,押运的北殿將士虽风尘僕僕,却纪律严明。
负责押运,协助黄梅县賑灾粮分发工作的税警营营长丘仲良见侯继用携头戴乌纱帽的杨壎来到了码头,快步走向杨壎,递上公文,说道:“杨知县!奉北王殿下諭令,八千石賑灾粮已运抵黄梅县!请杨知县即刻清点接收,放賑粮食,不得有误!”
“八……八千石!”杨壎接过那沉甸甸的文书,双手都在剧烈颤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原本只奢望彭刚最终能批给他三四千石救急,没想到彭刚竟如此大方,不打折扣地直接批了八千石粮食!
而且仅仅只用了六天时间,便完成了筹集调运工作,把粮食从武昌运到了黄梅,这是何等惊人的效率与魄力!
杨壎慌忙打开文书,上面果然是北王府的大印和彭刚明確的指令,要求他立即组织賑济,安抚賑济黄梅县百姓,恢復生產。
“杨知县”丘仲良碰了碰杨壎的肩膀。
“下官这便清点接收賑灾粮。”杨壎连忙点头道。
粮食清点无误后,杨壎接收了这批粮食。
杨壎看著那一袋袋米粮被北殿將士运走,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想起了在清朝为官时的种种。
去年还是清廷的黄梅知县之时,为求一点漕粮折扣,他都得层层打点,看尽上官脸色,公文往来数月乃是常事。
至於賑济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