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零星会匪、山野毛贼尚可。可彭逆麾下是何等情状
是挟大胜之威的百战精锐!更有喷烟吐火、刀枪不入的西洋明轮炮船!彭玉麟统带的湘勇水师又有什么一些改装的民船和土炮而已。
湘勇水勇未经大战,水战之法尚且生疏,以此婴孩之师,迎战虎狼之敌,岂非以卵击石,驱羊入虎口”
骆秉章这番话如同冷水泼入油锅,引得不少官员暗自点头,觉得骆秉章说得很有道理。
一向自诩通晓洋物的乌兰泰摇了摇头说道:“骆制台方才所言虽是老成持重之见,却未免过于悲观了。
本将军对那些西洋船只,略知一二。其船坚炮利不假,然其弊病亦十分明显!”
说着,乌兰泰装腔作势地伸出手指,一条条数落起来:“首先,西洋船只,尤以那明轮火船为甚,机器构造极其复杂,齿轮、汽缸、轴承,件件精贵,娇嫩得很!连日征战,颠簸磨损,岂能无碍必是故障频发,需时常停航检修,否则便是一堆废铁!”
乌兰泰见众人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更加得意:“其次,此类火轮船,非寻常柴薪可驱,需用上等燃煤!
彭逆自武昌西进至今,这些火轮船少说转战了数千里,其煤从何而来又能储存多少其连日征战,存煤必然消耗巨大,补充极难!眼下还能在湖上驰骋的西洋炮船,数量定然已大打折扣,绝非全盛之时!”
最后,乌兰泰抛出自己的结论:“再者,逆贼骤得大胜,连克州县,其陆师必然分散守备,其水师亦难免骄纵松懈。
而我湘勇水师,虽成立不久,然水勇皆为保卫桑梓的湖湘子弟,必有哀兵必胜之志!趁彭逆疲敝、煤械缺乏、防备松懈之时,集中力量,突袭水路,未必没有可乘之机!
故而,本将军以为,让曾涤生率湘勇北上克复湘阴虽是险棋,却也是眼下唯一可能打开局面的活棋!与其坐待水路被彻底锁死,不若放手一搏!湘勇水师,大有可为!”
乌兰泰说得头头是道的言论令人耳目一新,西厅内的不少人越听越觉得乌兰泰说得有几分道理。
长沙知府朱孙贻接口道:“乌将军所言甚是!彭逆又不是什么神魔,我军新败,逆贼必料我不敢出战,我军正可出其不意!湘勇水师纵有不足,然地利在我,哀兵之气可用,只要战术得当,未必不能一战!”
曾国藩当初在省垣长沙设审案局,折腾得整个长沙上上下下,鸡飞狗跳,朱孙贻这个长沙知府难免跟着遭殃。
朱孙贻心里早对曾国藩憋着一股闷气,朱孙贻大力支持曾国藩的湘勇北上,多少带了些个人恩怨。
有朱孙贻挑头,越来越多的湖南官员,尤其是长沙府的官员,也纷纷站了觉得支持朱孙贻和乌兰泰。
长沙知县、善化知县更是直言,曾国藩初练湘勇时借了湖南藩台十几万两银子练勇,这几个月又不知从民间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供养湘勇。
总不能一直龟缩在湘南,出工不出力,只敢打小毛匪,不敢打短毛。湘勇这副做派如何能服众如何给湘乡父老交代往后湘乡父老又如何心甘情愿地接受摊派,供养湘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