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短毛大军的攻城。
然而此次彭刚无意攻打长沙,而是派兵攻占了岳麓山和水陆洲,以及湘江西岸,就地驻营,准备长期驻守监视长沙城内的清军。
由于现在正处于湘江汛期,水陆洲部分低洼地带被淹,无法驻扎大量的部队,彭刚只能遣一营水师将士乘坐轻舟快艇登上水陆洲,控制了水陆洲。
故地重游的彭刚登上熟悉的岳麓山,来到熟悉的岳麓书院,凭高远望长沙城。
透过千里镜,彭刚清晰地望见长沙城西墙城头之上,清军的守军影影绰绰,人头攒动同仓促组织的团练民壮,混杂在一起,日夜巡逻。
滚木礌石被源源不断地运上城墙,火炮被擦拭干净,对准了水陆洲方向可能来袭的方向。
在彭刚看得不是很清楚的城内大街小巷,亦时有兵丁穿行,维持城内秩序。
整个长沙城,如同一只受惊的刺猬,蜷缩起来,竖起了全身的尖刺,紧张地等待着彭刚这个猎手的攻击。
然而,长沙军民预想中短毛铺天盖地、直扑长沙城下的场景并未立刻出现。
骆秉章、张亮基、曾国藩以及众多提心吊胆的官员,远远望见湘江西岸,短毛军的军账如同雨后春笋般立起,一座座营垒以惊人的速度被构筑起来。
更让他们感到担忧的是,短毛还登上了江心的水陆洲。
头一两日,长沙城内的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为这是短毛军攻城前的最后部署。
可一连五日过去了,对岸的短毛军除了加固营垒、修扩码头、巡逻警戒外,竟毫无向东岸长沙城方向发起进攻的迹象。
短毛没有搭建浮桥,没有大规模集结船只东渡,只是偶尔对长沙城进行试探性的攻击侦查。
这一反常的迹象,让观望多日的骆秉章等人,终于稍稍缓过一口气。
“看来彭逆此举,意在震慑我长沙,而非即刻攻城。”
骆秉章放下手中的千里镜,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憋在心中许久的浊气,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的焦虑,让他这位五十九岁的年轻小老头几近虚脱。
张亮基也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接口道:“观彭逆部署,占西岸,控洲头,立坚营,是要对我长沙形成长久监视之势。眼下汛期,水陆洲难驻大军,其陆师主力皆在西岸,短期内短毛确无强攻之力。”
面憔额悴的曾国藩在曾国荃和杨载福的搀扶下,来到长沙西墙城头之上,望着对岸秩序井然、深沟高垒的太平军营盘,以及水陆洲上那些如同钉子般楔入湘江江心的北殿水兵,皱着眉头说道:“彭逆用兵,深得形格势禁之妙。他不与我们争一城一地之短长,而是占据要害,以静制动,将我长沙数万兵马牵制于此,动弹不得。此策比直接攻城,更为狠辣老到。”
虽然判断出彭刚暂时没有攻城的意图,但城内的骆秉章、张亮基等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放松下来。
“即便如此,戒严亦不可废!巡逻更需加强!”没有岳州府的岳州知府江忠源说道,“彭逆狡诈,焉知这不是惑敌之计一旦我军松懈,彭逆乘虚骤然发难,则悔之晚矣。”
“岷樵所言在理,这也正是本督担心的。”骆秉章点点头,深表赞同,“贼寇近在咫尺,危局未解,长沙军民仍需万众一心,严守城池,方可保长沙城无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