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八仙桌上的龙凤烛燃得热烈。
百福云锦被铺在身下,上面散落著红枣、生、桂圆还有莲子,寓意美好,此时云姣仿佛察觉不到似的。
她心乱如麻,她愣愣地望著锦帐,正红嵌金丝的百鸟朝凤与九龙纹栩栩如生,流苏上掛著的东珠泛著莹润的光,微微晃动间,照得她眼睛疼。
阿……阿昭……女子漂亮的眸中满是茫然,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是的,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在宴会上看到寧寧的时候,在听到寧寧喊自己娘亲的时候。
云姣咬了咬唇,本应是带著喜意的鎏金朱帐此时给人带来的儘是烦扰。
她该怎么办
他,他竟然敢这样骗她!她应该发火的,她应该恼怒!她应该斥责!她应该再也不理他!
云姣的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住被角,心中怯弱,可是,可是他,他是皇上啊……她,她不敢。
以君为父,以国为家,那是幼时父亲与兄弟们念叨著的箴言,大底每一位读书人,都期望著自己能够高中,报效朝廷。
忽地,身旁的床榻塌陷了一小块。
“姣姣”男子声音轻快,带著明显的愉悦。
女子姣好的面容隱在纱幔中,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齐佑璋轻笑,姣姣莫不是害羞了
他伸出手,顺著女子的胳膊微微下移,隨后覆上了她的手,肌肤相触的瞬间,齐佑璋收拢掌心,两人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姣姣,我真的很高兴。”齐佑璋眼眸微暗,“从今天开始,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齐佑璋本就寡言,此刻难得表露心声,未免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轻咳一声。
云姣一僵,下意识地想要从对方手中挣开,不料眼前这人攥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
她心中又急又气,偏碍於对方的身份又不敢逾矩,情急之下,不由得眼眶泛红。
云姣气別人,但更气自己没用,遇到什么事也不知道怎么办,也不会想怎么解决,只知道哭。
女子情绪如此外露,齐佑璋如何察觉不到,忙问,“姣姣怎么了”
见女子低著头不说话,齐佑璋皱眉,“可是宴会上有谁让你不痛快了”柔嘉怎么回事不是让她看顾著些吗就是这么办事的!
他鬆开女子的手,温热的掌心轻轻地托起女子的脸。
那摇摇欲坠的被强忍著的泪珠,终於忍不住从云姣眸中簌簌掉落。
喜被上晕开了点点深色,齐佑璋呼吸一窒,慌忙用指腹拭去女子面颊上的泪,“到底是怎么了”
齐佑璋心中著急,偏偏女子又不肯开口说缘由,“谁欺负你了姣姣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女子摇头不说话,肩膀轻颤,静謐的房中只能听见那细微的哽咽声。
齐佑璋压著心底的焦躁,將人揽在怀里,想著先安抚好姣姣的情绪,再著手去查,“都是我不好,我不问了。”
“姣姣不哭了好不好”齐佑璋轻声哄道。
衣襟渐渐湿濡,带著一股温热之感。齐佑璋环住女子的腰身,掩下眸中的寒意,宫宴究竟发生了什么!姣姣竟然如此伤心
许久,女子才逐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直起身时恍然发觉,此时自己竟伏在对方肩上,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忙欲向后退去。
齐佑璋心中失笑,將人拦住,“姣姣,夫妻之间无需拘谨。”他虽有心与姣姣谈心,但眼下弄清楚事情的前因才是重中之重,顿时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一旁的男子眸光炽热,大有一种不回答便不走的架势,云姣不得已,勉强的“嗯”了一声。
齐佑璋笑了笑,將榻上碍事的桂圆莲子等物什扫到一边,等云姣慢慢躺下后,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隨后凑上前,顺势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睡吧。”
耳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