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一了。杨晋一认出很多商贩,那些都是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零食摊贩。他心中欢喜,走到近前却发现这些人竟然不再像从前一样热情招呼自己了,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变得非常古怪又陌生。心中正觉奇怪,忽然发现路过自己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奇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忍不住脸上一红,哼了一声,暗道:“你们笑话我,我再也不买你们的东西啦!”
他撇头狠狠地看了一眼乌鸦,只道是他给自己穿上了这么丑陋的衣服,殊不知五年前正值冬日,他入殓时身着冬装;现如今春末时节,他还身着棉袄,又因为个头在棺椁中长高不少,身上的衣服是露胳膊露腿,看着实在滑稽。杨晋一埋下头,拔腿向城南振远镖局的方向跑去,乌鸦紧随其后,见杨晋一在一座摆放有两头石狮的大门前停下。
乌鸦眉头一皱,看着门头上“克府”两个字发呆,不禁怀疑起杨晋一所言是否属实。下一刻,杨晋一埋头冲了进去,边跑边喊,道:“爹!娘!晋一回来了!”可没跑出两步,一位二十余岁的家仆将手中的扫帚一横,挡住了杨晋一的路,呵斥道:“小叫花子不懂规矩!”他一脸没好气地瞪着杨晋一,见对方着装怪异,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杨晋一一把推开扫帚,抬眼一看,却并不认得眼前这个家丁,质问道:“刘爷爷呢?”他嘴里的“刘爷爷”是当年镖局的那位老管家。
年轻男子见杨晋一的语气也不客气,似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正巧乌鸦也正迈着步子向里走来,立即呵斥道:“什么刘爷爷王爷爷,你个小叫花子赶紧给我滚出去!”说着,伸手提住杨晋一的衣服将他向外推搡。
乌鸦见对方对待一个小孩的态度竟是如此蛮横,横眉一竖,怒道:“你他娘的干甚?!”说罢,上前抓住那男子的胳膊。男子被他这么一抓,胳膊疼的是龇牙咧嘴,嘴里哎呀呀地叫个不停。
另一家仆见到乌鸦动手,抄起木棍冲上前喝道:“你两个还想硬闯不成?!”
乌鸦“咦”了一声正要出手教训,却闻得一妇人细声问道:“福安,什么事?”那拿着木棍的男子回头瞧见了来人,态度立马转变,卑恭道:“夫人,刚刚小人正准备挂灯闭门,这两个……两个不识相的野人就闯了进来。”
杨晋一仰着头冲着对方喊道:“你骗人!这是我家!这是振远镖局!”
听到“振远镖局”四个字,那家仆恍然大悟,昂首道:“哦,你说的是杨家那个镖局啊!前几年他们就把这个镖局盘给我们克大老爷了。这里现在叫克府,不叫振远镖局了。不知者不罪,这位大哥还请松手。”
乌鸦哼了一声,当即松手,对方揉着手腕嘀咕几句,遂伸手一摆,就要送二人出去。
乌鸦本也不愿多留,拉住杨晋一就要走,那妇人忽然道:“道长,想必你们是杨镖头的远方亲戚。不瞒你们说,杨家几年前发生了大变故,听我家老爷说,杨镖头离开这里的时候提及了齐厄州,如果你们想找他,不妨去齐厄州碰碰运气。只不过人海茫茫,想要寻到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妇人说完,摇着头轻叹一声。
乌鸦凝眉冲冲妇人施了一礼,拉着杨晋一的胳膊就出了大门。
走上长街,他给杨晋一置办了一套合身地衣服,后又在城东选了一家装潢气派的客栈打尖,点了一大桌菜肴,要带这可怜的杨晋一大吃大喝一顿。
自克府出来,杨晋一始终是一副失魂丧魄的模样,但肚子饿了这件事是躲不开的,眼看着一桌子的好吃好喝,眼中虽然有泪水打转,手下却是不停,一点也不和乌鸦客气。不出片刻,二人将桌上的东西吃了个精光,乌鸦皱着眉头暗道:“他怎这般能吃?”二人酒足饭饱回到客房,杨晋一又充满了精力,一想到爹娘不辞而别,当即趴在床上的被子里呜呜抽泣起来。
时间一长,乌鸦也被他闹得是心烦意乱。说起来要是让乌鸦站街骂架,他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让他出言宽慰别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此下坐在桌前,握着茶杯抖着双腿,每每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