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幽暗的矿洞变得更加黑暗混乱。人们拥挤着,推搡着,哭喊着,像无头的苍蝇般涌向唯一的出口方向。
“小墨头!快!跟上!”老孙头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一种极致的恐惧,他连滚带爬地冲向主巷道。
混乱中墨玄顾不上去捡地上的矿镐,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缩身紧贴石壁,避开恐慌人流最拥挤的中央。碎石和泥浆开始簌簌落下,砸在头上肩上生疼,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粉尘味道。心跳得如同擂鼓,每一次撞击都带着胸腔的剧痛。
就在他随人流挤到矿洞分岔口时,异变再起!
一股无法言喻的阴冷,像寒冬腊月最刺骨的冰水,毫无预兆地从主巷道深处倒灌而出!这冷意直透骨髓,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凋零感**,仿佛所过之处连光和热都会被瞬间吸走。原本只是震颤的矿洞,在这股阴冷气息的冲击下,猛然发出更加剧烈的呻吟!
“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矿工发出非人的凄厉惨叫!
墨玄瞳孔骤缩!借着几盏还没熄灭的矿灯微光,他看到了!
那不是泥石流!
**是“灰潮”!**
传说中只在大宗派典籍里才有零星记载的恐怖现象——“烬灭微潮”的前兆之一!一种蕴含腐朽万物本质的灰色能量流!
只见那倒灌而来的灰气所到之处,岩壁发出“滋滋”的轻响,如同被泼了强酸,瞬间蚀刻出道道诡异的、如同枯萎藤蔓般的深痕!更恐怖的是那几个被灰气扫中的矿工——他们的身体像是被一瞬间抽干了数百年的生命,皮肤急速灰败、干瘪下去,如同朽坏千年的树皮!眼睛中的惊恐神采瞬间熄灭,只留下空洞、浑浊的灰白!几秒钟前还在奋力奔跑的大活人,就这么变成了几具站立着的、散发着死寂气息的**灰白石雕**!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包括老孙头,都被眼前这超越认知的恐怖景象惊得魂魄离体,僵在原地。恐惧不再是嚎叫,而是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每个人的头顶。
“烬…烬灭…是烬灭微潮!那老鬼没说疯话!”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炸响,是矿工队长,一个独眼的汉子,他脸白得像死人,眼中只剩下最深沉的绝望,“退…退!回矿道深处!往禁矿那边退!主道是死路!”
禁矿!那是矿脉早年探索时划定的禁区,塌陷、毒气、未知能量乱流,九死一生之地!
灰潮如同有生命的怪物,在吞噬了那几个矿工的生命精华后,丝丝缕缕的灰色能量明显凝实了一丝,更加汹涌地向人群蔓延过来!速度不快,却带着毁灭一切的绝对意志!
退?往哪里退?
往更深、更塌陷、更危险的禁矿退?
这是九死一生的选择题!
“操他娘的!走!”生死关头爆发的力量压倒了恐惧,独眼队长狂吼着,连推带搡地把身边吓傻的人推向岔路深处的黑暗。
墨玄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他骨子里那股矿工练就的韧性在死亡逼迫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像头灵活的狸猫,紧跟着独眼队长冲进通往禁矿区域的曲折巷道。
身后,灰潮如同缓慢蠕动却无可阻挡的死亡洪流,吞噬着落后的惨叫和灯光。空气越来越寒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渣,生命之火摇摇欲坠。这鬼东西不是矿难,它是要断绝一切生机!
狭窄倾斜的巷道布满了塌陷堆积的石块,湿滑异常。不断有碎石簌簌落下,烟尘弥漫。矿灯早已在混乱中丢失殆尽。墨玄只能凭借多年下矿练就的直觉和对黑暗的熟悉感,手脚并用地在黑暗中摸索、攀爬。他能听到身后同伴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呼,以及更远处灰潮吞噬一切后带来的、令人心胆俱裂的死寂。
“爹!爹你在哪?!”墨玄的声音嘶哑,在混乱的奔逃声中徒劳地呼喊着。他爹墨铁山是今天另外一条巷道的监工。
“铁山在后面挡那些畜生引开那玩意儿!”是老孙头的声音,充满了血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