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戏谑的笑声,道:“沈羡哪里懂这些”
沈羡闻言,面色微动,循声打量一眼来人。
只见其人,一袭奇怪的粗布蓝衫,乘着牛车,从牛车上,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捧上两个礼盒,身后不远几个仆人手持书箧等物。
这一副不知道是俭朴,还是铺张的架势,多少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羡循着脑海之中的记忆,知道其人名为刘瑜。
这个时代,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乘牛车,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或者是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达官显贵,乘牛车,取悠然自在之意,以显耀高门贵公子的气度。
而在道经中的传说,圣人曾经骑青牛过函谷关。
沈羡眸光微动,记忆中关于此人的来历浮上心头,刘瑜,谷河县县丞之子。
这也不奇怪,简直可以在青羊观开一个二代会。
不过,他其实与这些县里的二代关系比较一般,往日也谈不上有太大的冲突,因为都算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父辈还都是同事,互相给几分薄面。
但偶尔的口角和较劲,有时也难免不了。
这也是此身经常逃课的缘故,因为和这些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反而和捕快,铁匠,医师这样的三教九流中人关系相善,称兄道弟。
因为沈羡之父的关系,别人也敬着这位折节相交的沈小官人。
“裴兄,久违了。”刘瑜对沈羡不是很恭敬,但对裴慎倒是很客气,恭敬道:“裴兄风采更甚往昔。”
裴慎点了点头,面上浮上了笑意,客气道:“刘兄缘何迟来”
刘瑜笑道:“父亲大人准备了两颗百年山参,叮嘱我带上,要送至观主的丹房炼丹呢。”
沈羡在一旁听着,心头微微一笑。
坐着牛车能不迟来吗这裴慎也是个暗藏机锋的人。
不过,丹药,他也需要,打熬筋骨这些都少不了。
裴慎打量了一眼刘瑜身上的简素衣裳,说道:“刘兄今日弃盛装而就布衣,诚是有心了。”
刘瑜笑了笑道:“裴兄,自观主上个月斥我急躁浮华之时,我朝乾夕惕,日思己过,颇有悔改之意,决定效观主之衣衫俭朴,三餐清素。”
裴慎淡淡一笑,暗道,刻意伪装,更是事道不诚。
观主当时就没有说错一点儿。
况且,谁不知道县丞之子,贪名好色,这不知又是哪个幕僚为县丞家二公子出得馊主意。
上次刘瑜让人冒名写道诗为自己扬名的事,早就落在观主的眼中了。
“裴兄和刘兄先聊,在下先进去了。”沈羡没心情听二人瞎扯淡,等早点学点功课,然后回去应付老爹的功课抽查当紧。
他还想骗点儿…嗯,不对,拿些银子,购买一些炼体的丹药。
不过,他不能一下子转变得非常好学,需要借个由头,否则容易引起此身老爹的怀疑。
此身老爹可是县尉,如果察觉自家儿子换了一个人,只怕要拿捕于他了。
而进了观中,什么为观主仙风道骨的黄庭气度所折,黄钟大吕在耳畔响起,幡然醒悟,浪子回头,这才说得过去。
这会儿,裴慎也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进观中学堂吧。”
说着,和一旁的同学张家公子一同进入观中。
而沈羡这边儿已经循着记忆进入青羊观中,循着记忆,穿过朱红梁柱的回廊,踏过月亮门洞,穿过一片飒飒竹林,来到一座题着“两仪”两字的殿阁前。
阁楼前是一座石桥,石桥前两个一身青袍,头戴道冠的道士,道:“小厮与吃食,不得带入殿中。”
沈羡只得自己背上书箧,让小厮在外面等着。
此刻,殿阁中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大约有六七十人,都在交头接耳地交谈着,也有一些正在背诵着书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