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官署衙
傍晚时分,天色昏暗如晦,雨势似乎再起,淅淅沥沥,雨水沿着青瓦碧甍流淌而下,落在石阶上,颇具韵律。
周良仍在衙堂中落座,品着盏中香茗。
索元礼近前,面容上现出凶狠,小声劝说:「大人,这样关押,不若先行严刑拷打,定然能够牵连不少逆贼。」
就在这时,官厅大堂外传来几许阴柔沙哑的声音,阴恻恻响起:「你要严刑拷打谁啊?」
周良心头一惊,抬头而视,却见一个身披玄色披风,头戴一顶无翼山字冠,面白无须,身形高大,而身后的千牛卫持刀而随,众星捧月。
「高公公。」周良看清来人,吓了一跳,连忙离了条案,向高延福拱手行礼。
身为皇帝信重的酷吏,如何不识得高延福这位天后身边儿的内侍。
高延福讥讽道:「周大人,最近真是好本事。」
旁人畏惧周良这位酷吏,这位随侍天后三十馀年的内相,可一点都不畏惧。
跟天后三十多年,看着多少煊赫一时的权臣走马灯般在朝堂上更换,以其政治智慧而观,深知周良不会长久。
周良陪着笑道:「高公公这是哪里话来?」
堂堂三品紫袍大员,此刻面对内侍省内侍,不说极尽谄媚,但心头大为惮惧。
高延福皮笑肉不笑,问道:「周大人,咱家听说你的人带走了沈先生。」
周良心头隐隐生出一股不妙之感,问:「沈先生?哪位沈先生?」
「沈羡,沈慕之,被你们大理寺的人带走了。」高延福沉声道。
周良闻言,倏然一惊。
沈先生,那小子是沈先生?
周良此刻有一种颠倒错乱之感。
而索元礼深颧高目面容,刷地一下子苍白,心头涌起不安。
高延福白皙面容上如蒙冰霜,喝问道:「咱家还要向沈先生传圣旨,人呢?」
周良愣怔了下,讷讷道:「高公公,人关押在牢房里。」
高延福厉喝道:「那还不将人放出来!」
说着,不等周良动作,起身道:「咱家亲自去。」
周良也反应过来,忙道:「高公公,我前面带路。」
高延福根本不理,因为其人身怀不俗的武道修为,快行几步,直奔大理寺监牢。
又不是没有来过,如何不识路途?
来到大理寺的监牢里,不顾两侧震天的犯人喊冤声,唤过狱卒带路,来到沈羡所在的囚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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