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砷酸盐转化为单质砷结晶。他掏出便携式显微镜观察膜面,发现波纹形成的干涉图案,竟与三百年前荷兰工程师绘制的恒河治水图完全一致。
“起锚!”货轮汽笛鸣响的刹那,船身喷涂的星象图突然产生视觉残留。北斗七星的斗柄随着货轮转向缓缓移动,天枢星的位置恰好指向砷封存塔的泄压阀。纳伊姆扯开驾驶舱的防尘罩,露出黄铜铸造的六分仪——这是他祖父从沉没的殖民货轮中打捞的遗物,刻度盘上的铜绿正随着砷浓度变化而改变颜色。
湿地中央,苏尔塔娜指挥孕妇们将汞制剂药瓶碎片嵌入礁石。每个玻璃碴都被嗜砷菌丝包裹,在潮汐冲刷下发出微弱的生物荧光。阿米娜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声波频率激活了最近的菌群,碎片中的量子点开始重组,在礁石表面投射出1932年的水务公司股权结构图。
货轮驶过河口沙洲时,李墨飞注意到船尾的涡流异常。他放飞水下无人机,摄像头捕捉到单质砷结晶正在沉积层中生长出分形结构。这些六边形的晶格自动拼合成虹膜状图案,每个晶胞都包裹着殖民时期的铁锈微粒。当阳光以42度角射入水面时,整个三角洲的砷沉积层突然集体反光,将货轮笼罩在巨大的瞳孔状光斑中。
“降半帆!”纳伊姆的鱼骨哨发出急促颤音。船员们拉动碳纤维缆绳时,发现滑轮组里卡着藤壶壳,这些贝类的钙质层在应力下碎裂,释放出封存多年的砷监测数据。货轮突然向右舷倾斜,船载计算机显示压舱水密度异常——那是砷结晶在货舱底部形成了蜂巢结构。
黄昏时分,李墨飞在砷封存塔顶调整激光测绘仪。当殖民管井的阴影与封存塔轮廓完全重叠时,湿地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波共振使生物膜震动频率提升至临界值,砷结晶如黑雪般从膜面脱落,在河床上铺出完整的恒河水系图。每个支流的交汇处,都闪烁着汞制剂分解的量子点微光。
货轮驶入孟加拉湾的瞬间,纳伊姆的六分仪突然吸附在仪表盘上。磁针指向的方位,正是莫卧儿商船队沉没的坐标。当第一颗星出现在桅杆顶端时,砷封存塔的探照灯自动亮起,光柱在水天之间绘出恒河三角洲的虹膜边界,瞳孔中央的货轮正将百年毒害封存进地质纪年的岩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