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
“守心,辽东加餉我知道,我算了一下……”
余令嗤笑著打断左光斗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是每亩地三厘五毫,你想说这个比例不高,相当於在一千个铜板里拿走三个半而已!”
左光斗抬起头看著余令:“不是么”
“你性子执拗我佩服你,但我劝你別当官了,你考虑过年景好坏么,考虑过地方官员在这个基础上再加派么”
“再加派”
余令呵呵的冷笑了起来:
“其实你们知道,你们只是装作不知道,因为这事要解决起来是麻烦事,你们偏偏最討厌麻烦事,何必吃力不討好对吧!”
左光斗无言以对,他知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朝廷定的是三厘五毫,你猜地方官员敢加多少
他们使劲的往上加,加完了就说这是朝廷的命令,百姓不懂啊,他们又不能去问皇帝,去问你们这些高官!”
余令扭头望著那些衣衫襤褸的孩子,继续道:
“户部已经好些年没有清查天下田亩了,你猜百姓手里的土地都去了哪里”
余令眼睛有了血丝,强忍著怒气道:
“左大人,我去长安的时候,一个村子的小地主占据了村子近乎一半的土地,而剩下的一半的土地要承担整个村子的赋税你知道么”
余令轻轻嘆了口气:
“左大人,原先是一百人承担一百人的赋税,现在可能是三十人承担一百人的赋税,现在,你还觉得每亩地三厘五毫不高么
你说这日子好么,你说他们心里有怨气么”
余令很无礼的拍了拍左光斗的肩膀,喃喃道:
“左大人,我不求你別的,我求求你把这些告诉內阁的那群人,告诉他们,別装作看不见了,再装就出大事了!”
“你想说他们可能会造反”
“不是我想说,奢安就已经造反了,十万多人啊,整整十万多人啊,当这里的怨恨不断积攒,大人你觉得造反还远么”
余令说完就走了!
望著有百姓朝著自己这边走来准备登记,左光斗忍不住道:
“汉子,你家里真的没有土地可种了么”
“军爷,家里要是有地,我何必来这里”
“真的那么惨么”
汉子咧嘴一笑,故作洒脱道:
“不算惨,我兄弟姊妹六个都死了,可我还活著呢,我若死了,我这一脉也就没后人了,灭族了,那才是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结结实实的给了左光斗重重的一锤。
“会手艺么”
“会打铁!”
左光斗给了汉子一个红牌牌,轻声道:
“往前走,再去登记,那里有人给你分房子,快去吧,快去吧!”
“当真”
“真的,好好活著,你这一脉不能断!”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汉子欢快的大笑在城门洞子里迴荡。
望著他那喜庆的模样,左光斗的心总算好受了一点,但也仅仅是好受了一点而已。
左光斗心里很清楚,余令说的都是真的。
商家也来了,他们是从北门入城!
有抚顺堡被建奴的先例在前,余令这次下的死命令是,商队若来只能管事和领队进城,护卫不准进!
想进来也可,武器全交,车马分离!
这群商人一到归化城就瞅准了那些铺面。
有钱人之所以越来越有钱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的风险管理能力。
因为有钱,他们能承担风险,就算投资亏了,也不伤根骨。
虽然说现在的归化城今后还要面对林丹汗部的威胁,这个时候买铺子风险很大。
可若是大明贏了呢
所以,他们入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铺子怎么买
他们是真的看好这个地方,只要站稳了脚跟,就等於把金饭碗抱在了怀里。
唯一遗憾的是不知道这些铺子的价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