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澜翠调来永寿宫伺候,您是觉着不大满意还是…”
“不不不,我不是不满意,嬿婉觉着好的宫女我肯定会喜欢的,”见春婵目光中流露出的小心翼翼,慈文也有些哭笑不得,抓住春婵的腕子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只是谁能有把握要调就调澜翠来?莫说调来的不是澜翠,就算与澜翠一道多调来一个宫人,哪怕只是个粗使的丫头或者小太监,都彻底完了。”
“嬿婉近来一直精神欠佳,虽说不是需得每日与进忠相见,但从客观上来看她就是不能完全离得了进忠。而且我觉着进忠就好像她的一味药一样,添一个外人进来,万一在她最急需服药的时候卡住了,说不准她会更加绝望的。”春婵似懂非懂地点头,慈文忍不住又说得更明白。
“那怎么办?您遇喜的事迟早会有瞒不住的那一刻,添宫人是躲不过的。”春婵也有些急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主子所言有理。
“先拖些时日,调宫人的事进忠或许有望能出上一把力。可上月他才把澜翠调去四执库,如今间隔这么近突然又有了这种意外变故要把澜翠调来永寿宫,简直成了活折腾他,他心里会生出龃龉的。而且这还不算完,我要是没和他通上气就先把这事报给皇上了,他万一本就有法子结果硬生生错过了怎么办?但倘若我和他说过了,他确认无法周转,皇上也铁了心非要弄个咱们不熟悉进忠也不熟识的宫人进来,咱们就认下吧。只不过这一日还是晚些好,好歹能让进忠再多过来陪伴嬿婉几趟,真这么着,往后这事可就不容易了。”慈文思量着女儿私下与自己明示过是进忠把澜翠送去了四执库,便对春婵说了这么一番话,几乎包罗了所有的可能性。
“也是,那就按您的意思,能拖就尽量再拖一拖吧,或许捱到下个月进忠公公调澜翠的成算也能大些。”接连发生了一干大事,虽说与宫人们关系不大,但阖宫上下到底也比之前兵荒马乱了不少,或许真不是调人的好时机,春婵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就如此应下了。
这些日子里,进忠除了照常侍奉好皇上、伺机在公主前来觐见或在别处偶遇她时与她互相眉来眼去以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往御膳房及其附近的他坦跑。
毕竟王蟾的身子养得大好,又可以开始当差了,他总得与其拉近关系。进忠借着要叮嘱膳房大师傅们皇上近日口味的由头,甚至只是莫名地“闲来无事”想找膳房太监闲聊之故,三番两次地悄然凑至王蟾身边,或轻咳一声,或随意说一两句话,倒把王蟾吓得不轻,连应答都越发唯唯诺诺的。
这日赶上巧了,德贵妃下午前来陪侍皇上时刚巧有太监呈了新制的芙蓉糕来。德贵妃尝了觉着不错,笑眉笑眼着说要给一众姐妹讨个恩典,让大家伙儿都尝到此般美食,后来几句甜言蜜语更是把皇上哄得五迷三道的。
“进忠,你下了值去一趟御膳房,让他们明日制好足够的芙蓉糕给众嫔妃送去。”他临告退下值前,皇上心心念念地记着德贵妃的请求,招手示意他过来大喇喇地吩咐道。
“嗻,奴才这就去。”他毕恭毕敬地施了礼,出了养心殿后一见周遭没人就疾步狂奔。
既想多留些时辰供于睡眠,又想拎王蟾出来教导一番,可不得紧着点儿。他一路走一路想着王蟾的呆样,不由得闷笑了好几下。
一进膳房他就见到了王蟾,只不过不是正面相对,而是与几个小太监一起朝他撅着腚正揉面揉得热火朝天。倒也不能太干扰这小子的当差积极性,于是他暂且忽略了王蟾,走去管事太监那里一本正经地说了皇上的要求。
“我记下了,进忠公公放心吧。”管事的堆着笑,绕了一圈看了下众太监手上活计的完成情况,颔首道:“还怪巧的,今儿晚上备的料刚好能用于制作芙蓉糕,大伙儿不必加班加点干了,还是照常歇吧。”
几个天真活泼的小太监欢呼雀跃,即刻就要离去,也有较认真者仍旧打算把手上的一份差事做完再歇。进忠的目光瞥向王蟾,见其显然属于后者,身子一耸一耸吭哧吭哧地将面团揉个不停,也不顾身旁的其他太监已将食材归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