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武大声嚷嚷,抱著胳膊扭过头去。嘴上说没意见,行动却明显不满。
“胡洛真,你发什么疯!”一向好脾气的徐颖见慕容武耍性子,也发起火来。
“上次咱俩分处左右翼,手下兄弟几乎人人带伤,跋弥又在野外困了好几天。这次不选丘洛跋他们选谁而且你看看你自己,大腿挨了一箭还想骑马衝锋,疯了吗”
慕容武不答话。徐颖嘆了口气,把乐起拉到一边小声道:“胡洛真吃醋了,你和大郎赶紧哄一哄。”
乐起一拍额头,这思想工作真难做!
但大哥乐举却从容得多,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大舅子兼发小的脾气了。
“哎呀,我的胡洛真欸,是我乐大郎不识好歹,给你赔不是了。光顾著找丘洛拔和贺赖悦商量,几件事都没先来问你,是我的错。”乐举说著偷偷踢了弟弟一脚。
乐起会意,赶紧帮腔:
“胡洛真大哥、显秀大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起兵以来你也看到了,其他人各有心思。大哥去找他们,自然是要跟他们……嗯,谈条件。”乐起一时没找到合適的词,只好连比带划:
“咱们四个一条心,很多想法都一样,时间又紧,只能先去找別人。费了不少口舌!”
“总之都是我乐大郎不好,哥几个多包涵。”乐举这次学乖了,不能把徐颖给拉下。
“你知道就好。”慕容武闷声应道,“那行,原谅你也成,但你必须带上老徐和二郎!”
“奶奶的,被你们演了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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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於北魏朝廷庞大的战爭机器,怀荒人说干就乾的效率相当高。这一点,连暂时陷入混乱的库莫奚人也比不上。
为避免被溃散的库莫奚人发现,乐举率三千怀荒义军特意从燕山脚下绕行,先到沽水源头,再折向北方,沿濡水从正南方接近御夷故城。
“连著赶了两天路,人困马乏。所有人先在此休息,恢復体力,明早出发突袭库莫奚人!”乐举勒住韁绳,打破短暂的沉寂对身边眾人说。
“司马,请让我带两个机灵的弟兄,绕过去探探库莫奚人的虚实。”屈突陵拍马上前一步请命。
作为贺赖悦的代表,又出身奚族,去年还当过信使去过御夷故城,故而屈突陵是突袭队伍的重要成员。
得到乐举首肯后,屈突陵也不多话,向眾人微一拱手便离去。
不过他的语气让丘洛跋有些诧异:贺赖跋弥的手下现在都称呼乐举为司马了装什么呀。
“呃…你们说说,这库莫奚人怎么这么可笑。这么小的部族,这点人马,活在世上已是蒙受朝廷恩惠,他们有什么资格掺和咱大魏的事”
丘洛跋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乐举,乾脆打了个哈哈。
慕容武闻言笑道:“这帮人哪敢打大魏主意,就是一伙偷鸡摸狗的惯犯。这回打贏了,统统交给老徐收拾,他当过狱队最拿手!哈哈,乐司马,你说呢”
乐举摇头不语。一旁的乐起却忍不住道:
“若认为库莫奚人弱小就没资格上牌桌,那我们这群刚打出『清君侧靖国难』旗號的乱民乱军,又算什么东西呢”
慕容武和丘洛拔被噎住,一时难以接受乐二郎的说教,若是乐举说这话他们倒是可以听一听。
乐举也感到了突然的尷尬气氛,拍了拍弟弟的脑袋,顺势说道:
“国朝自孝文以来臻於鼎盛,疆域辽阔何止万里,百姓丁口以千万计。可洛阳城里那些国姓高门,也是从五千里外乌洛侯国的石室里走出来的啊。”
库莫奚人故地弱洛水之北是地豆於人,地豆於北面就是乌洛侯人,距北魏旧都平城足有五千里。
太武帝拓跋燾在位时,乌洛侯人入朝覲见,称其国西北有拓跋氏祖先的“旧墟石室”。太武帝遂派中书侍郎李敞前去代为祭祖,並在石壁上刊刻祭文而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