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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兵法云“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乐起知道绝不能把希望寄託敌人身上。而且静下心来分析,卫可孤还真的很有可能看不住盛乐城。
原因很简单,光看卫可孤攻打一个怀朔城打了接近一年就知道,沃野人缺乏攻城能力。
而盛乐城远比怀朔要雄伟坚固,换做是乐起自己,也会故意放水让官军衝出去救援恆州,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啃掉盛乐城这个乌龟壳。
如此一来就得看在元彧眼里朔州和恆州哪个更重要了——而这个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丟了朔州,宗室大臣元彧绝对会被免职然后坐好几年的冷板凳,但是丟了三晋大地、表里山河的第一道门户恆州,多半就得槛车入洛。
所以一路上乐起都在思考该如何说服卫可孤把朝廷的大军拖在盛乐城不敢出门。可惜的是曹紇真和素和吴都二人勇则勇矣但绝不是当说客的料,没法帮乐起出一个主意。
说到这里,乐起不免还想起另一个问题。
从之前乐举和卫可孤二人荒干水上单刀赴会来看,此人也是个豪爽的性子,让乐起颇有点“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感觉。
可是他身边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乐起记的不差,原本歷史上元彧被免职之后,是广阳王元渊接过北討六镇叛军的职责,然后再次败於拔陵和卫可孤之手。再然后才是武川豪强贺拔度拔、宇文肱等人袭杀卫可孤。【注1】
换句话说,后世关陇集团的第一代、第二代核心团队,此时都在卫可孤麾下呢!
这些在史书中留下了自己大名的傢伙,可没有一个不是人精。
好在沿途並没有被沃野的人马为难。兴许是卫可孤的命令,也可能是荒干水单刀赴会的风采所致,武川附近游牧的牧子和士卒对乐起大开绿灯。
就这样他带著满肚子的心事,紧赶慢赶终於赶到了武川。
可惜乐起准备的满腔说辞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因为卫可孤前几日荒干水一会之后,顺道沿著河水南下去了朔州,说是去见破六韩拔陵商量攻城之事。
別说卫可孤,乐起一行三人连一个领头当官的人都没见著,就被扔进一个偏僻的小院里严加看管起来,除了守门的士卒之外没人搭理他们。
只能说武川人做事还不算太过分,没把他们直接扔到牢房里面。
“这帮敕勒人可真有意思!路上没有为难咱们,进了武川城反而把咱们关起来!”
曹紇真一边嘟囔著一边攀到墙头上往外看。
此处也许是武川某位豪强家里的偏院,但院落的主人地位並不高,因为这里距离北城门极近。
曹紇真扒在墙头就能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城墙之下堆积的草料和牲畜粪便。
至少照著怀荒和柔玄的习俗,靠近城北方向居住的都算不上有钱人。
“下去,下去,好好呆著!”墙外传来几声武川口音的怒喝,又有几支矛头伸过院墙朝里面晃了晃,曹紇真只好跳了下来回到院內。
此时正在为坐骑解下马鞍的乐起,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拍了拍手中的浮尘,偏过头朝正准备打水饮马的吴都问道:
“刚才他们说的什么话”
“嗯他们是叫咱们乖乖呆著別乱看。”吴都隨口答道。
然后他突然想起,乐起不可能连鲜卑话都听不懂:
“喔喔,他们武川人说话就是这个调调,就像舌头打了结、嘴里含著一口马粪水一样,难听得要命。我当年第一次来武川送信的时候也听不懂。”
“说的鲜卑话,那看来门外的不是敕勒人。”
吴都听到乐起的发问有点摸不著头脑:“郎君说笑的吧。敕勒人自然是说敕勒话,就算他们说鲜卑话也是另一种口音。敕勒人说鲜卑话也是一样的难听。”
这时候曹紇真也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