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狼群盯上的受伤羔羊,无论逃到哪里,身上那股独有的气味都会將捕食者引来。而自己在接触並解读这本日记的瞬间,也踏入了同样的陷阱。
他一直以为自己將会是猎人,但现在才发现,自己和陆月琦都早已是更高层次存在的猎物。
白语猛地站起身,眼中最后一丝属於假期的慵懒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意。他抓起茶几上的日记,没有再看黑言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了宿舍。
事態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必须立刻找到陆月琦,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关於那座塔的线索。
……
生活区的公寓楼。
陆月琦的宿舍里,女孩正抱著膝盖蜷缩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板。
自从把那本诡异的日记交给白语后,她以为自己终於可以睡个好觉。但事实恰恰相反,昨晚的梦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也都要恐怖。
那不再是零碎的符號和模糊的低语。
她梦见自己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尽的坠落感。然后,她“感觉”到了注视。
不是一双眼睛,也不是几双眼睛。而是成千上万,来自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视线,像冰冷的虫子一样爬满了她的每一寸皮肤。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紧接著,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研磨声,像是巨大的石磨在碾压著数不清的骨骼,又像是无数人正用被沙砾填满的喉咙发出痛苦而沙哑的呻吟。那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啃噬著她的理智。
就在她即將被这恐怖的感官体验逼疯时,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座塔的轮廓。
它高耸入云,仿佛连接著这片黑暗的起始与终结。但它不是静止的。陆月琦能清晰地“看”到,那座塔的表面,在极其缓慢地……蠕动著。
构成它的不是砖石,而是无数张扭曲痛苦的人脸,和无数只交错缠绕、徒劳地向外抓取的手臂。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地吶喊,每一只手臂都在绝望地挣扎。
“咚咚咚。”
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將陆月琦从恐怖的回忆中惊醒。她浑身一颤,像一只受惊的鸟。
“是我,白语。”
门外传来那个熟悉而沉静的声音,陆月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衝过去拉开了门。
看到白语那张虽然苍白但却能带给她无比安全感的脸,女孩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鬆,眼眶一红,险些哭出来:“白语……”
白语的表情却异常严肃,他走进房间,直接將那本古旧的日记放在了桌上。
“把你的梦,能想起来的所有细节,全部告诉我。”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直接得近乎冷酷。
陆月琦被他这副模样嚇了一跳,但她能感觉到,白语的严肃並非针对她,而是源於某种巨大的压力。她不敢怠慢,强忍著內心的恐惧,將昨晚那个恐怖的梦境一五一十地描述了出来。
从被无数视线注视的感觉,到研磨骨骼般的噪音,再到那座由人脸和手臂构成的、蠕动的高塔。
白语静静地听著,面沉如水。陆月琦的描述,与黑言那充满艺术腔调的解读,形成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印证。
“梦里,还有其他东西吗比如,有没有人对你说话”白语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地盯著她。
陆月琦的身体猛地一抖,脸色变得惨白。
“有……”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迴响。她……她在呼唤我……”
“她叫什么或者,她说了什么”
“她没有说名字……”陆月琦努力地回忆著,恐惧让她的思维变得混乱,“她只是在不断地重复……『来吧,登上塔顶』……『来吧,成为永恆的一部分』……『来吧,瑶……在等你』……”
瑶!
白语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立刻翻开日记,快速地瀏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