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有再受到任何阻拦。迴廊两侧那些紧闭的病房门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再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但这种平静,反而让气氛更加压抑。他们正在从浅水区走向一个真正的深渊。
大约走了五分钟后,他们终於来到了那扇暗红色的双开大门前。
门上掛著一块木质的牌子,上面用已经褪色的彩色顏料画著气球和笑脸,中间歪歪扭扭地写著几个字——“阳光之家”。
这个温馨的名字,与周围阴森恐怖的环境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莫飞伸手推开大门,一股比病房里更加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杂著铁锈、灰尘、彩色蜡笔以及若有若无的奶腥味和血腥味的诡异气味。
门后是一个比想像中要宽敞许多的大厅。
这里显然就是兰策所说的娱乐活动室。房间里散乱地放著一些儿童尺寸的桌椅、一个早已漏了气的皮球、几辆生锈的玩具三轮车,以及一个积满了灰尘的积木池。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个房间的墙壁。
四面墙壁上,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地画满了儿童的涂鸦。
这些画的笔触稚嫩而又混乱,色彩鲜艷得近乎刺眼。初看之下,画的似乎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太阳、房子、小草、小……
但只要你定睛细看超过三秒,就会发现这些画里隱藏著令人san值狂掉的恐怖细节。
一幅画上,一个穿著白大褂的“医生”,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缝满了针线的巨大笑脸。他的十根手指,是十根闪著寒光的巨大针筒。
另一幅画上,一个扎著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她的眼睛被涂成了两个黑色的窟窿,嘴巴却张得极大,仿佛在做著无声的吶喊。
还有一幅画,画的是一场“手术”。几个没有脸的医生,正围著一个躺在床上的孩子。他们不是在用手术刀,而是在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外挖著什么五顏六色的、像是果冻一样的东西……
“我的天……”陆月琦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这就是温茂然院长的『记忆剥离疗法』。”兰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这些孩子用他们最后残存的理智,將自己所经歷的恐怖画在了墙上。这里不是什么『阳光之家』,这里是地狱的展览馆。”
“那个叫温茂然的!”莫飞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安牧沉声说道,“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找到阮博。分散搜索,注意警戒,不要长时间盯著墙上的画看!”
眾人立刻散开,开始在这个诡异的活动室里仔细地搜索起来。
白语没有立刻行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目光缓缓地扫过墙上那些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涂鸦。
“多么美妙的原始艺术。”黑言的声音里充满了讚嘆,“没有技巧,没有章法,只有最纯粹、最原始的恐惧。这些灵魂在被碾碎前所发出的最后悲鸣,可比那些故作高深的画作要动人得多。白语,你看那幅画,那个孩子,他把自己画成了一棵树,树上结的果子,全都是他自己的眼球……多么富有想像力的绝望啊。”
白语的目光,最终停在了房间最里面的一面墙上。
那面墙上只有一幅画。
但它却比其他所有画加起来都要巨大,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
画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它穿著白大褂,但身体却是由无数根纠缠在一起的黑色触手构成。它的头上没有脸,只有一个巨大而又空洞的漩涡。
而在它的脚下,跪著无数个火柴人,他们都高举著双手,仿佛在向这个怪物献上自己的全部。
这幅画的风格与其他画截然不同。它的线条精准而又充满了力量,仿佛不是出自孩童之手。
就在这时,白语的眼角余光,瞥到了那幅巨大壁画下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