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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兰策医生”那刚刚缓和下去的眼神,又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怎么你在抗拒治疗吗,七號”他声音里的那份属於程序的冰冷感又加重了几分。
千钧一髮之际,白语的目光瞥见了“兰策医生”胸前口袋里別著的一支钢笔。那是一支很普通的老式英雄牌钢笔,但笔帽上却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
那道划痕白语见过。在现实世界里,兰策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钢笔,那是他刚入局时,安牧送给他的。而那道划痕,是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抵挡一枚飞溅的弹片意外留下的。
这个世界的构建者,它的模仿能力竟然精细到了这种地步!它读取了自己的记忆,复製了兰策的外貌、声音,甚至连他隨身物品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完美地復刻了出来!
但这也恰恰是它最大的破绽!
一个真正理性的、程序化的世界,是不会允许这种“不完美”的瑕疵存在的。这个细节的出现,只说明了一件事——这个世界的构建者,温茂然,他虽然试图建立一个绝对秩序的王国,但他自身的意志,却充满了人性中固有的傲慢与……恶趣味。他享受这种玩弄人心的感觉。
白语的脑海中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抬起头,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而是转变为一种混杂著偏执与狂热的光芒。他死死地盯著那支钢笔,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不……不是的……”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医生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只是……看到了它。这支笔……它不该在这里。它是我一个叫『兰策』的同伴的东西。我记得很清楚,上面的划痕……是在一次任务里留下的……”
他开始主动地“倾泻”出自己的“幻想”。
“兰策医生”的眉头第一次真正地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钢笔。他的程序告诉他,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笔。但眼前这个病人所描述的细节,却又精准得不合常理。
“七號,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白语的声音陡然拔高,情绪激动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你们都是假的!这个世界是假的!你们都是……是温茂然製造出来的幻影!他想把我变成和你们一样的空壳!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他猛地从“兰策医生”手中夺过那两颗药片,在对方错愕的注视下,看也不看地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抢过水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將药片咽了下去。
“你看!我吃了!但是没用的!”他因为激动而剧烈地喘息著,眼神里的狂热几乎要燃烧起来,“你们的药,只能麻痹我的身体,但麻痹不了我的记忆!只要我还记得他们,记得安牧队长,记得莫飞,记得陆月琦……我就不是七號!我永远都是白语!”
他用一种近乎於“自曝”的方式,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偽装。
一个因为病情加重,已经彻底无法分清现实与幻想,並对“治疗”產生了严重对抗情绪的无可救药的病人。
“兰策医生”彻底愣住了。他那程序化的思维,显然无法处理眼前这种超出了所有预案的复杂状况。他看著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眼神狂热的“七號”,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空空如也的托盘。
最终,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记录病例的冰冷语气说道:“病人七號,出现严重对抗性妄想症,伴有暴力倾向。药物已服用,但精神状態极不稳定。需要……上报院长,进行一次深度的『记忆梳理』。”
他深深地看了白语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即將被送回工厂返修的残次品。然后,他转过身,快步朝著迴廊的深处走去,似乎是要去向他的“院长”匯报。
危机暂时解除了。
白语靠在墙上,感觉一阵阵的眩晕感从胃里传来。那两颗药片的药效开始发作了,它们像两条冰冷的虫子,正顺著他的血管向上爬,试图麻痹他的中枢神经,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