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这里的墙壁不再是纯白,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灰败色,墙角布满了大片大片的霉斑,像是风乾的血跡。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扇由厚重钢铁打造的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標识,只有一个小小的紧闭的观察窗。
其中一个护工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上数道复杂的门锁。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拉开,一股混杂著潮湿、铁锈和浓重药味的恶臭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片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进去。”
护工粗暴地將白语向前一推,他一个踉蹌,跌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砰!”
身后的铁门重重地关上,门锁转动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彻底断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繫。
白语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之中。
他靠著冰冷的墙壁缓缓坐下,努力调整著自己的呼吸,对抗著那股越来越强烈的药物眩晕感。
“呵……真是最高规格的『』待遇啊。”黑言的声音带著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看起来,我们这位『园丁』,对於不听话的『盆栽』,习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进行修剪。怎么样,亲爱的小白语,在这片为你量身定做的『虚无』里,感觉如何是不是找到了一点回家的亲切感”
白语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他將全部的意志力都集中起来,开始对抗那股侵入体內的化学力量。他將自己的意识沉入灵魂的最深处,那片连黑言都为之著迷的、破碎而又坚韧的虚无之海。药物可以麻痹他的肉体,却无法真正污染这片不属於任何维度的本源。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股最强烈的眩晕感稍稍退去后,他开始探索这个囚笼。
房间很小,大约只有五六平方米。四面墙壁似乎都包裹著一层厚厚的软垫,摸上去有一种冰冷而又柔韧的触感,这是为了防止病人自残。房间里没有任何陈设,没有任何光源,甚至连一丝气流都没有。
这里是一个感官被彻底剥夺的“盒子”。
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里,一个正常人都会被逼疯,更何况是那些本就精神脆弱的病人。
白语在地板上摸索著,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些冰冷而又坚硬的痕跡。
是刻痕。
有人在他之前也被关在这里。並且,那个人用指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留下了信息。
白语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俯下身,用指尖顺著那些刻痕的轨跡,一笔一划地“阅读”著。
那些字跡刻得杂乱无章,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骗子……都是骗子……这里不是医院……是实验室……”
“……他偷走了我的记忆……用別人的痛苦来填满我的脑子……我快要不是我了……”
“……画……不要去看那幅画……那是他的眼睛……他在看著我们所有人……”
“……塔……我看到了……一座用我们的灵魂和骨头堆起来的……塔……”
是阮博!
这些是阮博在被彻底同化前,留下的最后警告!他也被关进过这里!
白语继续摸索著,在这些混乱的字跡旁边,他摸到了一个熟悉的复杂符號。
是那个指向“万首之塔”的精神坐標!
而在那个符號的旁边,还有一行小得几乎无法辨认的字。
“……镜子……是唯一的……出口……”
镜子!
白语的脑海中仿佛有电光闪过。他瞬间明白了阮博的意思。
这个由记忆构筑的“表世界”是如此的完美、乾净,就像一面镜子。但镜子,总有“背面”。那个破败、真实的“里世界”,就是这面镜子的背面!而连接这两个世界的,必然也是……镜子!
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找到一面镜子!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