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一定就在那里。
“让她……进来吧。”他终於从自己那乾涩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沙哑的字。
安牧和莫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那丫头……在你被送进来的这三天里,就没合过眼。一直守在外面,跟个望夫石似的。”莫飞瓮声瓮气地说道,他走到门边,对著外面喊道,“喂!丫头!他醒了,你可以进来了!”
门被拉开。
陆月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看起来糟糕透了,身上还穿著那套早已变得脏兮兮的作战服,那张原本总是带著一丝婴儿肥的可爱脸蛋,此刻却瘦了一大圈,显得下巴都尖了。她的眼睛红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嘴唇也因为缺水而有些乾裂起皮。整个人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了一整夜的脆弱朵,写满了疲惫与憔悴。
但在看到病床上那个已经睁开了眼睛的青年时,她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了足以照亮整个世界的光彩。
她没有哭,也没有像莫飞那样大喊大叫。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隔著几米的距离,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那眼神里有狂喜,有后怕,有委屈,有心疼……无数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化为了一片失而復得的安心。
安牧和兰策很有默契地走了出去,顺便將那个还想留下来看热闹的莫飞也给一起拖了出去,將这片小小的空间留给了这两个刚刚才从鬼门关一起爬回来的年轻人。
陆月琦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白语的床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自己那只还有些微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白语那只放在床边的没有印记的左手。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那冰冷的皮肤时,她的眼泪终於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一颗地滴落在了那纯白的床单上,洇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白语感受著她手心传来的那份带著一丝颤抖的温暖,那份属於生者的真实触感,他感觉自己那颗漂浮在虚无之海中的心终於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他用尽了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反手轻轻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谢谢你。”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与郑重,“来接我……回来。”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一道泄洪的闸门,瞬间衝垮了陆月琦强撑了数日的坚强。她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將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了那片並不宽阔的床沿上,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於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无忌惮地宣泄了出来。
那哭声里有无尽的恐惧,有巨大的委屈,更有那份失而復得后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狂喜。
白语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听著她的哭声。他知道她需要这样一次彻底的宣泄。而他也需要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確认自己……真的还“活”著。
窗外,一缕久违的阳光穿透了调查局总部那厚重的合金舷窗,温柔地洒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將两人的身影拉出了一道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
一周后。
一队专属的战术会议室。
这里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任务前的会议都要凝重。巨大的全息投影悬浮在会议桌的中央,上面显示的不再是某个恶魘出没地点的地图或资料,而是一张结构极其复杂的、由充满了不祥意味的符文所构成的、类似於星系图的……概念模型。
模型的中央是一个不断旋转著的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漩涡。而在漩涡的旁边,用猩红的字体標註著它的名字——万首之塔。
白语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在调查局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和林嵐博士那几乎是不计成本的“灵魂滋养液”的灌注下,他的身体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復著。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种仿佛隨时都会碎裂的透明感。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著,目光则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张巨大的模型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