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这样清闲的生活，看着顾泽云忙碌的背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她知道，停职对于他这样骄傲又热爱部队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
可他太骄傲了，所以不肯对顾老爷子低头。
也许低头了也没用，因为部队里就是这样，规矩比天大，只有这样才能约束行为，才会出现这么好的种花家。
林念叹了口气，打断了他准备去打水的脚步。
“家里的水缸全都满了，别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陪我去镇上集市逛逛吧？总待在家里也闷得慌。”
顾泽云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好。
只要是林念提出的要求，他好像从来都不拒绝，更何况他早就有这个打算。
之前林念就提过想去集市上做生意，顾泽云自己平时倒是不常出门，对这个也不太了解。
现在陪她一起过去，也能正好了解一下。
回头好帮林念打点打点。
两人各有打算，换了便装就并排走出家属院。
等到集市上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人却少了许多。
大概是有些晚了，集市已经快散了，但林念的心情却没受影响，依然在附近闲逛了一圈，偶尔问问瓜果蔬菜的价格。
顾泽云跟在她身后，默默地陪着，忽然就这样也不错。
要是真的不让他当兵了，就陪着林念一起出来摆摊，和其他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现在大多都是夫妻档，男的干重活，女的负责调味，让林念一个人忙活，显得他也不太称职。
顾泽云心里盘算着，却听到林念忽然叫他。
“饿了吗？咱们吃碗面吧。”
她说着，拉着顾泽云一起在小摊坐下，笑着开口。
“老板，来两碗阳春面。”
摆摊的老汉原本都要睡着了，听到声响，他赶忙抬头应声。
“好嘞！马上就来！”
“一碗三毛钱，不还价啊！”
“你们两个人，给五毛就行。”
这价格，其实是有点贵的。
林念那馄饨是带肉的，也不过是卖三毛，阳春面里只有点酱油和猪肉，大多数人都不会舍得。
但林念却点了点头，甚至和老汉闲聊起来。
“老板，你这摊子生意怎么样？”
老汉揉面的手一顿，叹了口气。
“唉，别提了！勉强糊口吧！”
“这集市看着热闹，但难做啊……要不是我这小车也废了不少功夫，我都不想摆了。”
“唉，不说也罢！”
他欲言又止，把面条切好下进锅里，整个人又开始放空。
林念心里明白，顺着话头问。
“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老汉这才压低声音回答。
“姑娘，你是不知道！这集市上有一伙赖子，隔三岔五就来收钱！”
“收了保护费，又要清洁费，管理费！”
“不给钱就赖在摊子前不走，掀桌子砸板凳，闹得你根本做不成生意！”
“警察来了他们就走，警察一走他们又来！好多摊主都被折腾得干不下去了！”
正说着，老汉脸色猛地一变，声音发颤：
“……来了！他们又来了！”
林念和顾泽云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三四个穿着流里流气的青年，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秃头，眼神凶狠，沿途的摊主们见了他，都是厌烦又害怕的神情。
面摊老板也慌了，他把锅盖拿上，转头对着林念和顾泽云开口。
“两位，对不住！面钱不要了，你们快走吧！免得惹麻烦！”
林念却坐着没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