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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早饭摊相距五尺的马车上,云溪灵慢悠悠的收回视线,清秀雅艳的面庞上擒着几分嘲弄的浅笑。
“这道圣旨来的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伽蓝寺里发生的事儿要想瞒住上面不太可能,但那位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从事发到现在,连半天的时间都没有,南秦皇就下旨明言玉繁华有国母之姿,其用意耐人寻味啊。
背靠车厢的粉衣女子眉眼温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腕间冰凉的蛇鳞。蝴蝶看她神色有异,于是出言询问道:“小姐对此事感兴趣?是否需要属下和小七去探查清楚?”
云溪灵摇摇头,“不必劳心费神。这件事早就有迹可循,会发出这种暗示意味极强的圣旨也在情理之中。”
“小姐是指,那支被当做生辰礼送出的凤簪。”
蝴蝶也是聪明人,很多事情无需说穿。
“是啊。”云溪灵悠悠吐出口气,“当初在琉樱水榭没唱完的戏,今日倒是给接上了。”玉氏位高权重,玉繁华又是唯一的嫡出,想也知道皇室不可能放过她。“左右是皇族和玉家的热闹,咱们就别插手了。”
看热闹固然有趣,但也要分场合。有些热闹看了可以令人身心舒畅、心情愉悦;而有些热闹看了轻则牵连自身,重则祸及满门。就拿眼前的例子来说,它很明显是属于后者。
所以,还是不看为妙。
云溪灵想着便此事抛诸脑后,转头和蝴蝶说起归还薛彤衣物的事情。然而有些事情的发展总是猝不及防。谁能料到前一秒还是旁观者的人,后一秒就摇身变成了热闹的中心。
“云二小姐,奴婢可算是把您给盼回来了。”
属于太监那种阴柔尖细的嗓音在外面响起,云溪灵一听到这个就眉头直皱,她推开车门抬头看去,康府门前不知何时围聚了众多宫人。他们手里或多或少都端着木盘,更有甚者还抱着几株大小不一的树苗。
哎,平心而论,她可真不想在这个时间看见他们。
云溪灵心中低啧,脸上还是扬着微笑应付。“公公找我有事吗?”
“那当然啦,奴婢此番是专程来给您报喜的!”太监笑的跟朵花似的,翘着兰花指的手指挥着下人,“一个个的站着干嘛呀,还不赶快着伺候云二小姐和康夫人下车。”
“你们挡路了。”
康悫面色冷漠,避开宫人伸来的手,眼底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
宣旨太监对此见怪不怪,犹自恭卑的低着头,“是是是,奴婢这就让他们把路腾开。”话是这么说,可宫人们端着的都是御赐之物,再挪又能挪到哪儿呢?何况还有那么多包着黑土的树苗。
康悫看着门前混乱的人群,眉头越发紧扭。
眼看这位夫人就要开口赶人了,太监急忙说道:“伽蓝寺内发生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您与二小姐有大功在身。奴婢奉命传陛下口谕:赏珍珠十串,蜀锦六匹,翡翠头面两套及玉兰花幼苗数株给康夫人和云二小姐。”
他边说边对侍从招手,宫人们见状井然有序的将珠宝物什端上前。结果康悫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冷声道:“受不起。”
太监笑容僵硬,“夫人,陛下是一番好意,您何必”
“他的好意太大了,康府狭小装不下。”
康悫将不留情面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太监脸色尴尬的站在原地,心里盘算着该找个什么话题圆场。然而康悫没兴致听他啰嗦,警告的看了云溪灵一眼后就让阿鹃扶自己进府。
太监准备好的满肚子腹稿顿时打了水漂,不过他也是个机灵的,眼见康悫这边行不通便把主意打到了云溪灵身上。
他先是故意大声的说康悫舟车劳顿需要休息,然后又毕恭毕敬的走到云溪灵面前,笑道:“二小姐,陛下听闻您喜爱玉兰,所以特地命人从岭南运来了数株幼苗。您看奴婢是给您移植进康府呢?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宣旨太监话中有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