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术后瘢痕,那是这些年里无数次的医美依然无法完全去除的痕迹,她的声音因此而犹疑起来,“你什么意思……?”
姜宥仪低声笑了笑。
还没到秋后算账的时候,她暂时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与安娜反复拉扯这件事上面,于是话锋一转,她局外人一样施施然地提起了另一件事,“既然你打电话过来,我其实也有意见是想跟你说——你不是一直奇怪阿荣为什么绑架诺兰吗?”
安娜戒备,“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用那么紧张,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姜宥仪事不关己地淡声说:“只是我最近偶然听到了一点消息,联合调查组最近不是在查科瑞博的公账和奥汀的私人账户么,我听说他们查到了一笔钱,是奥汀打给阿荣远在意大利的儿子的——时间是在阿荣死亡之后。”
安娜愣了一瞬,“……你说什么?”
“不要总重复这种没意义的话了,安娜小姐,”姜宥仪声音里带着笑意地提醒她,“你明明已经听清楚了。”
瑞森资产对面街道的黑色商务车里,姜宥仪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池浪这个被停职的人跟克里斯去了梅耶路演的现场,但他原本的几个心腹都换上了便衣,被派到了瑞森总部周围来布控。
此刻蓝雅跟姜宥仪在一起,无声地等她打完电话,跟她确认,“你觉得安娜真的会去找、并且能找到奥汀吗?”
奥汀目前依然在逃。
尽管弗里曼打算替儿子扛下所有罪责,但联合调查组仍旧通过蛛丝马迹锁定了奥汀制毒贩毒的犯罪事实,姜宥仪是算准了在素察被警方带走之后,安娜一定会气不过地找自己发难,才提前跟蓝雅他们说好,让他们暗中守株待兔地等在周围的。
“会的,”面对蓝雅的疑问,姜宥仪很淡定地笑了一下,“她是真的很喜欢奥汀,但诺兰是她最重要的人,如果知道要害诺兰的人是奥汀的话,她一定会跑去跟那男人问个明白的。”
她说着笑了笑,“我们只要跟着她就好了。”
就好像是为了印证姜宥仪说的话一样,甚至不到十分钟,一辆低调的黑色辉腾就从瑞森总部地下车库的出口开了出来。
安娜驾车一路往郊区开,心神不宁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远远跟在身后一路尾随的商务车。
但姜宥仪他们也没想到,安娜去的地方竟然是一个临海镇子上的渔排。
木质渔排是临水挑高的吊脚房屋,前面就是渔民的海水养殖场,木栈道连接着左右两边的房屋,车过不去,安娜在入口处下了车。
离岸边最远的船屋里,丧家之犬一样躲在这里许多天的奥汀没想到,他还能在这时候见到安娜。
“Nana!”他迎上去想要一把将安娜搂进怀里,但安娜气息不定地一把推开了他。
“Nana……”渔排里没有空调,满身是汗的男人下意识地往自己潮湿的背心上看了一眼,以为是她嫌自己脏,尴尬又抱歉地退开了一步,想再说什么,但安娜尖锐的质问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
“在背后指使阿荣绑架我儿子的人是不是你?!”
奥汀倏然僵住了。
他眯眼分辨着安娜的神色,同时安娜也在看他的反应。
他们偷情太久了,彼此都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只这么一眼,安娜就知道了姜宥仪没有骗自己。
“……为什么?”她万分不解地质问奥汀,连日变故里强自支撑着,始终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你知道诺兰是我最重要的人!!”
“因为他是你和柯林的儿子!!”奥汀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在伤害了挚爱之人后无地自容却依旧试图挽尊,“……因为在你的优先级里,被你放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他,而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