鸷戾刚往里看了一眼,便大声嚷起来,但他的神情中却无半点愧疚之意。
他们人数虽多,但陀·窠的规模也绝非小可。别说这两支队伍,就算再多来上百支这样的队伍,这里也绰绰有余。鬿魼神侍如此声情并茂,未免有些夸张了。从酉炀神侍眼中闪过的一丝无奈与厌恶可以看出,他对此有多么隐忍。
当我亲眼目睹眼前的景象时,顿时觉得鬿魼神侍的话并没有夸张。他所说的这些东西确实与之前所见的人毫无关联。此刻的陀·窠内,挤满了各种诡异奇特的生物,它们体型庞大,暴戾凶残。不知为何,它们竟自相残杀,互相吞噬,厮打得乌烟瘴气,昏天黑地,甚至连那些灵骨也未能幸免。
酉炀神侍只是冷冷地扫了几眼,没有说话便退了出来,任由那群诡异之物在里面肆意妄为。鬿魼神侍也并未阻止,反而站在一旁露出一抹姨母般的笑容,似乎默认了这种行为。从酉炀神侍的不作为和他的无奈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显然是顾忌着三公主。
就在酉炀神侍前脚刚踏出,我后脚紧跟其后时,忽觉腰部一紧,还没来得及出声,人已被甩进众妖之中。惊慌中,木匣也不慎从怀里滑落出去,不知跌落何处。我身在漩涡之中,只觉得四周一片混乱。各种妖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紧紧包裹。如残叶般的身体在空中翻腾跌滚被撕扯着,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耳边是嘈杂的吼叫声和尖锐的嘶鸣声,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战场。
一阵阵剧痛从身体各个部位撕裂开来,仿佛自己成了众狮爪下的猎物。然而,透过每一道缝隙,却始终不见酉炀神侍·鳃鮊髥的身影。我挣扎着调整呼吸,试图从这痛苦的漩涡中找回一丝冷静。尽管疼痛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我的意志,我强作镇定,目光锐利,四周游走,不愿错过任何一丝可能来自他的援救信号。
“他已经走了!”混沌中,鬿魼神侍·鸷戾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将我残存的意志彻底击碎,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为啥不救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鬿魼神侍,我倔强地问出了这个最无知的问题,仿佛一个失恋的女生。
然而,鬿魼神侍·鸷戾的笑声已经回答了我这个愚蠢的问题。在他简短的几个字里,如同冰冷的刀锋,刺入我的心中:“连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都将成为我的葬身之地,更何况是别人易变的心呢?”我忍着剧痛,发出一声沉重的喟叹,“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让我死得舒服些……”
“那老夫可不敢如此僭越,若它们在嬉闹中不慎给你个痛快,那自是你的造化了……”随着鬿魼神侍远去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缝隙中,四周的黑暗仿佛变得更加浓重,空气中的腥臭味也愈发令人窒息。他的话如同一声炸雷,将原本激烈的厮杀再次推向了更高的浪潮。
众妖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猛然将我从夹缝中挤出,随后又把我推上了陀·窠的最高处,如同风干牛肉般悬挂在那里。待我回神之时,只见下方光影模糊,妖风凌厉,如同利刃在我已经血肉模糊的躯体上不断割裂。虽不知众妖为何会突然将我搁置一旁,但我必须趁这混乱的时刻逃离此地。
但转念一想,顿时又觉得泄气。惆怅的心中满是苦涩与绝望。即使能够逃离这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抬眼四望,却突然瞥到酉炀神侍正站在对面看着我,眼眸森冷无情,这一瞥,彻底粉碎了我残存的求生意志,我冲着他微微一笑,一个念头不由得横生而出。
我这突如其来的笑意反而让他那漠然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见他如此反应,我嘴角一扬,冲着他,揶揄地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做了一个“杀”的手势。紧跟着,我纵身一跃,从被动求生的姿态转变为主动求死的决心。
余光中,酉炀神侍那清癯的身体只是微微动了动,随后便又恢复了常态。“此等异类,如此冷血呵——”我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凄凉。身子随着思绪向下急速跌落,也惊动了下方已所剩无几的妖兽。它们仰起硕大的脑袋,一张张长满獠牙的
